贾琏“扑哧”笑了:“二太太,你还真是不明事理。现在你说了已经不算了。”遂挥手命将他们推搡着送走了。
“故此这府里的钱,究其底子多数是琏二哥哥的,另有些是兰儿的,你也有极少极少的一点子,我与环哥哥根基没有。不然我们两个小小年纪冒死读书练武是为的甚么?还不是为了来日能得个谋生、混口饭吃?你是个洁净人、又惫懒。仕进你嫌应酬费事不洁净、经商你嫌应酬费事不洁净、参军你手无缚鸡之力,二太太不替你谋些银子,来日你是喝西北风呢、还是日日来琏二哥哥或兰儿家里打秋风过日子?”
贾琮又说:“论起来我们算是运气极好的,家里竟能包办教我们读誊写字兜些学问。平凡人家都请不起先生的。宝玉哥哥若没别的事,我要练字了。来日我得的产业比你还少些呢,我可不想日日来琏二哥哥家里靠阿谀二嫂子打秋风。”说着扭身练字去了。
宝玉说:“为甚么要分炊呢?大师一处亲亲热热的不好么?”
宝玉一愣道:“天然是百口的。”
贾琮在背面瞧了瞧他,悠悠的长叹一声:“纯真真好。”因喊人用饭了。
这些话都是贾琮本身信口胡言的、没半分证据。偏宝玉是个诚恳人,都信了。不由五雷轰顶多少次,又傻了。
宝玉遂向他行了个礼,不则一声。
王夫人喝了一声“你好大胆量!”
贾琮想着,迟早得给他一棍子,不如干脆打到底,遂接着说:“另有,听闻你日日去寻薛家姐姐玩,想来那也是二太太的意义?实在二太太的心与老太太是一样的,不过她谋的是薛姐姐罢了。人都说,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说的就是薛家,好繁华气度。薛大哥哥虽人混蛋了些子,对薛姐姐是极好的,薛姐姐的嫁奁也必定不在少数,反正能养的起你后半辈子。宝玉哥哥好福分,你才这么点子大,老太太二太太都开端替你谋媳妇的嫁奁了。”
半晌,贾琮又加上一句:“你该不会觉得,老祖宗喜好你,这府里的统统都是你的吧?”
他前思后想,始终不明白他母亲为何要贪墨,遂在府里转了半日的圈子,无人可诉,终究还是找上了贾琮。
常日他的字并不好;今儿宝玉在旁看着,贰心机极其集合,竟写的高出常日三分来。宝玉怔怔的瞧着他一个六岁孩童认当真真一笔一划的,顿觉羞惭。半晌,他俄然问:“琮儿,你可晓得林姑父为何活力?”
又过了些日子,城南那边的人过来更多,府里的人或卖或放,只留下大房几个主子最信得过的亲信。待贾母终究病愈,管事上的人她已然一个都不认得不说、阖府除了各房贴身服侍的丫头小子们,已经都换上了大房的人,贾母再说话已是没人听了,不由心都凉了,好悬又气病一回。她倒也稳下心来,反正都是人,要收伏几个密查动静倒也不难。反倒是这些日子宝玉极孝敬,日日在她床前奉养汤药,又听闻他克日读书勤奋的紧,不由得老怀大慰。唯有元春的出息迟迟不见响动,暗自焦急。
贾琮不由扶额:“林姑父吃错了药才会想把女儿嫁给你好不好?做亲要门当户对,你们底子不登对好不好?老祖宗这是背着林姑父玩阴招、特特将你两个放在一处,保不齐来日能够传出去些话毁掉林姐姐清誉、逼林姐姐嫁给你!你到底明不明白‘一桌子吃一床上睡’是甚么意义!因林姑父家唯有她那一个独女,林家的产业来日都是她的嫁奁。老祖宗恐怕有一日她去了,你喝西北风,特替你谋林姐姐做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