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应嘉回过神来，道：“天气已晚，你先归去，我得好好想想。”
“但是――”寺人焦心的声音又被康全打断了。
芷音一边回想着，像是想起当时的场景，不免又打了个寒噤。
康全像是听出来甄应嘉言语里的冷酷和架空，他挥了挥手，换了个话题，“母妃去了……全部东宫都乱了套。”
康全做了个手势，寺人侍卫都稍稍退后了一些，康全跟甄应嘉并排，缓缓在拱门前头的这一块高山上走着。
“但是明天这东西就要下葬了！”芷音惊道：“如果将这东西跟着太子妃葬了下去，太子他……我们就甚么证据都没有了。”
芷音轻声嗯了一下，“不能打草惊蛇。”
芷音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跟着甄应嘉身后，两人朝内院走去。
“父亲！太子妃是吞金而亡的，是被太子逼得吞金而亡的！”
跟康和比起来，康全才像是个普通的十八岁的孩子。
母妃指的便是太子妃了，闻声康全主动提起了太子妃，甄应嘉打起十二分精力，用余光死死谛视着康全，只见他的神采苦楚了带了几分不解，“父亲本来跟母妃不远不近的，现在母妃去了他却茶饭不思；侧妃斗了母妃十几年，现在母妃去了，她看着却不如何高兴了。兄长本来都懒得理睬我，现在母妃去了，他看着我尽是仇恨……”
从身材上，他身形未开，看着还是少年的肥胖模样，心智上也没康和那么成熟油滑。康和在这等局势下还能抽出心神来算计康全，但是……
灯刚点上，便被吓了一跳！
“住嘴！”康全厉声道，正巧这时送芷音归去的寺人来报信了，康全仓猝跟甄应嘉道别，说“不敢再叨饶先生了”，就被几个寺人簇拥搀扶着归去了。
不但仅是先生，前头阿谁“本来”也非常让人玩味，这两个字起码证了然康全对他早有耳闻，并且……印象深切。
甄应嘉看着全部故事里如同隐形人普通，但是又到处都在的康全，并且如果甄应嘉的猜想失实，这康全才是最最悲剧的一个。
砭骨的酷寒让芷音蓦地间打了个寒噤，从几近失魂的状况里摆脱了出来。
“太子拿这一盒没头没脑，既不是贵重之物，也不是太子妃平常所用之物给太子妃殉葬，为的就是袒护太子妃真正的死因！”
随之而来是滚滚而下的泪水，落在甄应嘉肩上，却将他的心都灼得热了起来。
“主子，太医说你不能再――”
赵氏这些日子态度的窜改，连康和都看出来了，作为之前被赵氏从小宠到大的康全，莫非他一点思疑都没有？
“但是方才躺在床上我迷含混糊的快睡着了，俄然感觉有个处所不对――”芷音停了下来，仿佛再想究竟该如何说才好。
一听便晓得这声音是寺人的，甄应嘉清了清嗓子道：“鄙人甄应嘉，小女因为太子妃下葬心境不稳，特送她返来。”
甄应嘉叹了口气，刚想说甚么，却见康全眼睛一闭，晃了两下就要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