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这非常可托之人,还是出了差池。
若秦朗不在,那么今晨时分,云谣唱得又是哪一出?
却听羽士抬高了嗓门做玄虚状,“今晚亥时,女施主单身一人前去瘦西湖畔,自二十四桥向西行一百步,再转向北行一百五十步,转向东方,昂首便会看到……”
被潘公子连唤两声,我才回过神来,“啊?”
我只得不明觉厉地拱拱手:“短是非长!”
真是世风日下、道门不幸啊!我暗自感慨。
秦朗嘴角扯了扯,“不但没失窃,反而多了几样东西。”
见那女子满面绯红,含笑带媚地走了,我干脆从廊柱后走出来,三步跨到了羽士面前。
“嗯?”我顿觉奇特,“可失窃了甚么?”
固然对这花心羽士非常嫌弃,但鉴于面前能找到的活物只他一个,我还是忍着恶心问道:“叨教道长……”
明显没那么多人,恰好修那么多屋子……当真有钱烧的?
“四弟,四弟?”
那花心羽士自称掐指一算便知我姓“白”,明显是鬼扯。若他真精通占卜之术,就该算出女人我压根儿就不姓白。至于来自金陵,上有三位兄长之类,明显是有人提早透了动静给他。
多了东西……我眸子一转,立时反应过来:多的,恰是那所谓“私藏”的兵器,“有人嫁祸栽赃?”
我望了一眼这位右眼较着带着青肿的不利捕头,估摸着他应当是来时过于耀武扬威,遂不幸地在秦朗部下吃了些苦头,才变成了这般想硬却硬不起来的模样。
表情豁然开畅,连带着脑筋也奋发了起来,“依我看,对方嫁祸栽赃是假,刺探我们的身份是真。”说罢还是感觉迷惑:我等一起上谨慎谨慎,究竟是那边露了马脚?
“对!”劈面的年青女子暴露欣喜的神采,孔殷问道,“道长能解?”
徒留我一人,咋摸着他师父那句“你奶奶的天尊慈悲”,自发跟我师父常挂在口头的“无量你娘的寿佛”非常的异曲同工。
“二哥,当真不必。”我只得端起粥来喝了,“摆布本日无事,我想去城郊的安然旁观看,趁便上柱香,求个一帆风顺。”
是谁,出售了我们的行迹?
羽士笑得愈发光辉:“雕虫小技,不敷为奇,不敷为奇!”
我跳下车来,从一众剑拔弩张的捕快面前若无其事地走过,走到秦朗身边低声问道:“出甚么事了?”
在归去的路上,我当真思虑着一个题目:
题目是,我今晨临时起意去安然观,我尚未达到,安然观的羽士便已收到动静,这只能申明,我们身边出了内鬼。
虽说昨日已发誓再不跟他说话了,且今早又将这誓上升到了毒誓的境地,但兹事体大,理应不算在内。
这一趟安然观之行,算是徒劳无获。
扬州安然观,是趴蝮旗的来源之一,天然要去一探究竟。
“天然。”
那羽士见我买账愈发飘飘然:“白公子金陵人士,在家中行四,上有三位兄长,贫道说得可对?”
秦朗剑眉微蹙,“昨夜,有人探了我们的船。”
我这才认识到,手里的馒头已被我掰成了馒头渣子。
不过,私藏兵器,是个甚么鬼?
秦朗点头,“不错。今晨寅时,船上有人来报探船之事,我便随殿下往船埠去了一趟。但当时只查了有无失窃,却没认识到被人在粮仓中藏了兵器,也当真是百密一疏。”
我自发一番话已说得非常明白,那羽士听罢却还是一副稀里胡涂的模样,倒是将我重新到脚又打量了一两遍,俄然桃花眼一眯,“公子但是姓白?”
“不必了。”我将那惨遭毒手的馒头扔进碟子里,“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