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笑道：“幸而，我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倒也谈不上甚么大错已铸，你若情愿随我回京请罪，我自当在父皇面前为你辩白。”
我俄然鼻子一酸，有种欲哭的打动。
我心中五味杂陈。
他颤抖的手扔下朴刀，从怀中取出一面暗金色的铜牌，铜牌下是一把钥匙，“太湖石洞里，用我的腰牌，和这把钥匙。”
见他为止动容，瘦子再度近前一步，“老侯爷与我存亡之交，他的话我信。这些年虽未曾与你决计来往，却始终视你为军中柱石，国之栋梁。”望着垂首无语的安然侯，瘦子眼中闪过一抹怒其不争的悲惨，“事到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卿本才子，何如从贼耶？”
“后院，水池下。”
马赛赛如同遭雷劈似的愣在了原地，双手死死抱住头：“这……不成能！”
“不料当日一别，再见面倒是这般风景。”
我盯着她一袭带血的红衣渐行渐远，直至无踪，再回过甚来，但见安然侯定格的眼神中，两行浊泪缓缓而下。
直至此时，一向昏倒的马赛赛，终究悠悠转醒。
秦朗表示暗卫将安然侯绑了个健壮，随即带人敏捷奔安然侯府而去。
瘦子的语气非常平平，谈天闲谈普通，仿佛忘了面前之人几乎将他置于死地。
安然侯嘴角颓废地扯了扯，却还是一言不发。
便见安然侯一脸嘲笑道：“我从未奉告过你，你是我夫人与他堂兄私通生下的杂种，我当时就不想留你，何如你娘生你时难产血崩，目睹不活，临死要求我将你留下，我才大发慈悲养了你十七年！”
听得这一声轻唤，安然侯竟有些哽咽，“赛赛……”
那清楚是个老父亲的要求，我从速让人将昏倒的马赛赛架了过来。
是了，以安然侯此番所作所为，即便太子不究查，亦逃不过今上的问责。
她展开眼，怅惘地望了望面前被五花大绑、面如死灰的安然侯：“爹……你如何了？”
但是方才，他一句话斩断了马赛赛与他的血缘干系，便将她置于了九族以外。
不过一个时候的工夫，秦朗返来了。
“殿下！”劫后余生，由不得我不冲动，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瘦子面前，将他上高低下地打量：“你没事吧？”
马赛赛已惶恐地跪倒在地，如同受了惊的小兽，“爹……”
挟持储君、通同皇子、豢养湖匪、把持官盐，四宗罪加起来，当诛九族。
“而我，”他决计指指本身，“你也看到了，心宽体胖读书人一个，跨不得马拿不得枪，若不倚重你们这些武将，我希冀谁为我大明开疆拓土、御敌定边？”
昨夜，秦朗令箕水豹带着锦衣卫最高印信金羽箭，连夜去见镇海卫批示史，令他急调一千人马来淮安勤王护驾，这已是锦衣卫能够受权变更的最大兵马范围。
乘船返京的路上，因有镇海卫水军的一起护航，可谓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别再叫我爹！滚！”
听闻此言，安然侯一声长叹，绝望地闭上了眼。
仿佛对她的痛苦置若罔闻，安然侯的声音愈发冷冽：“滚吧！滚回你生父身边去！”
不料，本来一脸生无可恋的安然侯，现在却讨厌地冲马赛赛吼道：“是！我是不要你了！因为你底子不是我女儿！别再叫我爹！”
瘦子这一番话说得动容，安然侯终收回一声无法的长叹：“我何尝不知，二皇子是如何一小我，然安然侯府手握四卫，在军中位高权重，以今上多疑之心性，又岂会放心。我不找个背景，此后如何自保？二皇子，毕竟是行伍出身，对于我等武将，天然也比太子殿下更倚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