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含混其辞的解释，愈发令我生疑：这个平空呈现又俄然消逝的玉小娆，倒像是专门为利诱冯生而来的！
“看冯生常日木讷寡言，不似个好女色的，可贵铁树着花一回儿，却搭上条命去，哎，也是自作孽不成活啊。”
我心中蓦地一沉，遐想到另一桩事：现在小树尚在锦衣卫诏狱里，若他们也一样来个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不知玉小娆在清怡院的时候，住得是哪间屋子？”
说罢，安排部下捕快将冯生尸身置入藏尸袋，谨慎翼翼搬了出去，复又靠近我身边，低声对我私语道：“正如女人所料，我听闻，本日早朝之上，已有三名御史言官结合上奏章，将学子在贡院前肇事，复又往礼部衙门前请愿，告此次会试不公之事上达天听。陛下大为正视，责令大理寺会同礼部、锦衣卫合力严查此案。”
我一颗心蓦地提起：“成果呢？”
难怪簪花馆的小倌看它不起，这间小门面不管范围还是风格，都与河边那些驰名的秦楼楚馆相去甚远，门口也没有迎客的女人或小倌，与其说是家青楼，倒更像是个暗门子。
我酸得咬了咬后槽牙：没叫你阿姨，已照顾你面子了好么。
顿了顿，又欣喜我道：“听闻大理寺卿文大人本性朴重，有‘文彼苍’之佳誉，与我们那位府尹薛大人的确云泥之别，定能还介弟个明净，冷女人且放宽解。”
“这可使不得！”李雷手忙脚乱地将我扶住，乌黑的脸竟有些红了，“金陵城女鬼的案子，若不是冷女人仗义互助，只怕我头上这顶官帽……呵呵，以我们府尹的性子，搞不好我这颗项上人头都没了。所谓大恩不言谢，我李雷职位寒微，能帮上女人一点半点，已是非常幸甚了。”
李雷见我对冯生的死因质疑，天然也多了几分谨慎，“冷公子若觉冯存亡因有异，我自会将他尸身带回应天府去，让仵作细细勘验。”
可巧身边三五名国子监学子与我擦肩而过，还在煞有介事地会商本日产生的命案。
向前疾行了两步，却又无法地折返返来，冲簪花馆门口的小倌问道：“叨教……清怡院在那里？”
听我探听别的青楼，小倌的笑容顿时泄了三分，非常不甘心肠抬手一指：“喏，前面向西再向北，巷子绝顶那座最不起眼儿的楼便是。”说罢又有些不甘心，“清怡院有甚么好货品……公子爷不再考虑考虑？柳莺女人但是日日念叨您，思念得紧呢！”
此中一名学子唏嘘道：“冯生夙来埋头苦学，希冀一朝金榜落款灿烂门楣，怎地竟如此想不开！”
女人我谨慎打量了一番，抬手扣了扣门环。
从冯生的寝舍出来，我边走边思忖：现在因为大理寺与礼部的参与，二皇子一方蓦地上风无存，应不会善罢甘休。
那不大的腰牌上，鲜明用红漆笔写着“乙拾柒”三个字。
再说，小树现在与瘦子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在此案中相称首要，瘦子天然会护他万全，不容有失。
想起昔日曾对某狼慎重承诺，再不涉足这烟花之地，女人我满脸黑线，恨不能拿把折扇将本身的脸挡个严严实实。
“这……待不悠长的女人，又有甚么好屋子给她。”
听他们唏嘘感慨着走远，我心中对冯生之死的迷惑，又平增了几分。
李雷有些难堪地撇了撇嘴：“说是被纪纲压着不放人……不过，此案已有陛下责令大理寺主审，纪纲不占理，怕是迟早要交人。”
说话间，见一婆子从正堂迎了出来，“阿香，但是有客上门了？”
能让家道贫寒为人谨慎的冯生，不吝为她假贷赎身，这个叫玉小娆的清倌人，究竟多大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