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参不透他这番打哑谜似的话,究竟是何意义。
瘦子正侧身塌上,一脸闲适地将热酒斟满了两只瓷杯:“心月,你我好久不见,对饮几杯可好?”
“我还记得,第一次与你相见,便被诚恳不客气地拍了一板砖,几乎让我提早去见了朱家列祖列宗。”
“真的?”他亦缓缓起家,与我正面相对,眼眸中凌厉毕现,“女人可知,欺君是个甚么罪恶?身为天家侍卫,觊觎主子的意中人,又会是个甚么了局?”
我一时语塞:这要命的大事,是煞风景的话?
窗外北风卷过粉黛高墙,阵阵击打着窗棂,收回哭泣之声,如泣如诉。
窗外一阵北风吼怒而过,我手中的酒杯一歪,热酒淋漓泼了一身,极烫。
我借着打理衣裙敏捷站起家来,“殿下这是甚么意义?我与奎木狼大人萍水之交,能有甚么干系?”
我踏进门去,见暖阁中点了几盏精美的宫灯,柔光摇摆中将这不大的暖阁映得一片绯红。阁中一方软塌上置一红漆木桌,桌上几样精美菜式,一只小铜火炉上热着一壶酒,泛动着满室的酒香。
他一起沉默无言,将我带至东宫,在一间偏殿安设下来。少时芙蕖为我捧来热茶聊了几句,言太子殿下正在思齐殿与大臣议事,让我稍等半晌。
我决计咬重了“太子”二字,意在提示本日非常不睬智的瘦子:你我身份云泥之别,莫再执迷不悟。
瘦子脸上浮起迷离的笑容,“因有句诗说得好:未曾相逢先一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这说话的环境,倒是令我始料未及,不知本日这瘦子葫芦里卖得甚么药。然现在在他东宫的地盘上不好冒昧,也只能在他劈面坐下,接过酒壶为他把盏。
说着作势起家,想要尽快逃离这难堪的地步。
我立时僵住。
我蓦地昂首,却见他欲言又止,侧目盯我的模样,明显是想看我对此有何反应,只得故作平静地拎了酒壶斟酒,笑道:“这倒奇了,不知奎木狼大人能求殿下何事,竟与我有关?”
我说着,举步想要从他身边超出,却又猝不及防地被拉住了手腕。
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将一腔酸楚强迫性遣返,故作个讨厌神采:“现在我与大人道分歧不相为谋,小女子这闺名,实在不是你随便能叫的,大人请自重。”
“我本日是来见殿下的,大人若不肯带路,便请不要挡我的道!”
秦朗,究竟求了瘦子甚么?
却不料,被瘦子伸手按住了肩膀。
两三杯酒下肚,瘦子闲闲地夹起一块蟹壳黄,“我还记得,曾经你被三皇子囚禁,存亡不知。那些日子,我日日坐卧不宁,夜夜不得安寝,在全部金陵城掘地三尺地寻你。终究倒幸亏此物通报讯息,才终让我重新见到了你。”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竟刹时将我从悲怆中惊醒:他已对我无情至此,我又何必撕心裂肺?
“放开我!!”
面前的瘦子昂首望着昏黄摇摆的宫灯,腔调悠悠:“心月,你我了解,也有将近一年了罢。”
“呃……”普通如许的开首,不是要剖明,便是要分离,我竟无言以对。
我不知他俄然提起囚禁之事是何意,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提及来,还未当真谢过殿下的拯救之恩。”遂举起瓷盏,与他对饮一杯。
我被他逼问得后背一阵发凉:如许的瘦子,实在令人有些惊骇。
我只晓得,再与他这般胶葛下去,我的一颗心,都要痛得千疮百孔。
他前逼一步,醉眼迷离,一脸恶棍:“好啊,你对天发个毒誓,说你与他并无半分超越之情,此事我再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