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王子亦上前向忠亲王敬酒,忠亲王躬身作揖,接过饮之,笑道:“王子殿下幼年有为,未及弱冠便能赛过我朝诸位悍将。假以光阴,恐怕本王也不是殿下的敌手了。”
第二场射柳,北狄王子、西戎正使、忠亲王及一名大兴武将皆九箭齐中,四人打成平局。
北狄副使上前一步施礼道:“高贵的天子陛下,我朝王子殿下,猿臂善射,可挽两石强弓,能射中天上的雄鹰,是草原上最强的懦夫,陛下无需思疑。”
天子见他如此,胸中顾忌之心稍平,举杯饮毕。
大兴在场官员无不鼓励欢乐,喜不自胜。天子嘴角抽搐了一下,很快又大笑道:“九弟技冠群雄,撼天动地,朕心甚慰。”转头又叮咛道:“来人,斟御酒,朕敬忠亲王一杯,共庆现在。”
天子捻须笑道:“贵使以为摆多远合宜?”
第一场步射,靶场上设了十个箭靶,摆在八十步远的处所,用当代的标准来看,大抵一百二十米。太子、忠亲王、北狄王子、西戎正使、大理正使、高丽副使,另四个吴青不熟谙的大兴武将齐齐上场。
射箭比赛分三个环节。先是靶场步射,再是跑马场射柳,最后是在树林水滨射击飞鸟。
第三场射击飞鸟,十名选手当场分离,或入密林,或奔驰在湖滨。半个时候后回到校场,有内侍上前检视猎物,一一登记。
正月初三这一日,天子请各国使节往南御苑玉熹园插手射箭比赛。天子亲身选了一批善骑射的武将为伴射,忠亲王亦在此中。众皇子宗室后辈,除却正在禁足的二皇子外都一同前去。
这厢里四殿下犹发感慨,车外又响起一阵呼声。本来是一群贩子游侠儿在拦路呼喊标语,道贺忠亲王为国争光。这番动静搅动得人群像受了惊的马蜂普通骚动起来。
忠亲王猎获苍鹰一只,白头翁一只,松鸡十只,野鸽十三只,鸬鹚两只,全数是眼睛中箭,在场之人无不叹服。
吴青听了内心直咋舌,一百五十步,那岂不是二百二十多米的间隔,前人的弓箭真有这么远的射程和杀伤力吗?
车马步队出了外城,仍一起向南,又行了约半个时候,火食愈希少。故乡草屋,树林溪流到处可见。
北狄王子果有神力,头一箭便正中红心,对劲的看向忠亲王,却大惊失容。但见羽箭已将靶心射穿,箭身没入一半。
庆功宴上,天子赐下宫花,群臣与使节将花簪在冠上。以罗花最贵,宰执亲王及各国正使方得之。栾枝次之,赐以卿监及各国副使。绢花赐以将校以下官员及使节随员。
三场比赛,忠亲王毋容置疑地获得了冠军,天子亲赐御酒。赏下彩帛,将忠亲王的坐骑披红挂绿,装潢一新,谓之负伤。
忠亲王端坐顿时,向人群几次招手。入得外城门,已是观者如潮,万人空巷。吴青方知,当年“看杀卫玠”的典故,所言非虚。百姓追捧伴射得胜的忠亲王,比之当代人追星的猖獗干劲毫不减色。
回城之时,沿途百姓纷繁立足旁观。坐骑负伤的忠亲王走在车马步队的前头,最惹人谛视。他身坐高头大马,冠插玉花,观其风采可谓是“沈腰潘鬓,器彩韶澈,龙章风质,冠绝群伍”。所到之处,百姓无不争相歌颂,齐献标语。
吴青算是见地到当代男人簪花的民风,有诗正合本日簪花盛景:“秋色何必羯鼓催,君王元日领春回。芍药牡丹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
第三轮,只剩下忠亲王、北狄王子、西戎正使和另三位武将。六人手挽强弓,六箭齐发。何如西戎正使和此中两名武将力有不逮,未能将弓拉满,羽箭没有射中箭靶便跌落在地。另一名武将,羽箭堪堪脱靶,却未中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