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之日始,百官放假三天。吴青正优哉游哉得待在庄园避暑,叔叔却单独赶着马车找上了门。宅院里一片沉寂,吴青和几个使女婆子都在午觉。约莫到了未时,婆子使女们才接踵起家。见到倚在院门口门洞里的叔叔,世人都唬了一跳,领头的使女从速上前请叔叔进屋。
吴青会心一笑,又说道:“另有一事想让你帮手。你回宫今后,让周大监找个机遇帮我顺一份皇上常日服食的丹药。皇上比来的神采更加丢脸了,脾气也变得更加古怪,我想弄清楚月美人给皇上吃的是甚么,竟能让皇上产生如此大的窜改。”
吴青淡然一笑道:“这有甚么了解不了的。曹贵妃固然骄横,但在皇上面前贯会撒娇卖俏。芙美人月美人入宫之前,一向是曹贵妃最得圣宠。这十多年的豪情不是说没有就没有的。贵妃被禁足的五年多,曹家被圈禁也有四年多了。人走到绝境甚么体例都能想得出来,贵妃勇于孤注一掷就是赌皇上对她还尚存一丝情分。现在看来,贵妃赌赢了。这场戏越来越出色了。”
隔了一天,吴青来到书肆帮手。现下已经入伏,气候热得短长,街上也没几个行人。吴青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忽听得一阵熟谙的笑声。展开眼昂首去看,倒是魏云。
魏云笑道:“这有何难,现在我也在皇上跟前服侍。此事我本身就能办,不必劳烦周大监。”
吴青点头道:“叔叔想通了才好,本日这个忙我帮了。我也不是不通道理的人,此后叔叔但有难事尽管来找我。只是堂姐的脾气太坏,我是不想再与她有甚么牵涉了,还请叔叔此后管束些,不要让她来烦我了。”接着又转头向一旁的使女叮咛道:“我那卧房有两箱钱,本来是预备给大伙发人为的。你去数三百吊给我叔叔,下次再来庄园的时候,记得从家里库房取三百贯把这里补上。”那使女忙承诺了一声回身去办。
叔叔感激地谢了又谢,跟从使女来到中堂等待。
吴青喜道:“魏大哥,你如何来了,你不是在宫里头当差吗?是不是你寄父叫你出来采买东西?”
叔叔见此也很有些讪讪,迟疑了一下,嚅嗫地说道:“你那堂姐夫太混账了。自打被剥去勋职落空进项,就整日混在柜坊里打赌。赢的时候倒也罢了,输了钱返来两小我就喧华不休。有一天输大了,竟把本身的那房妾室租给了别人。租便租吧,归正也是个舞伎出身的妾室,二姐儿倒还挣个耳朵清净。昨儿个可倒好,又输了个精光。被人一调拨竟然和人签了一份典书,用二姐儿两年辰光换了二百两银持续赌。成果输了个底掉,躲在外头不敢返来。今儿个就有人拿着典书上门来要人了。幸亏亲家另有官位在身,那些能人倒也留了些情面。只留下一句,说是三天后若不能连本带利还上,就要来硬抢。你堂兄离得太远,希冀不上,只能来求你了。”说完搓动手眼巴巴地看着吴青。
叔叔羞得面色紫涨,很久才哑着嗓子说道:“青儿,算我这做叔叔的求你了,你只需再帮我这一次,我包管此后再不来费事你了。此事一了,我便让女儿与宋家那小子离和。像我们如许的穷家破户实不该招惹高门贵府。找个平常殷实人家攀亲才是正理。”
叔叔点点头道:“是这么个理,青儿她待我们确切够好了。是我们不满足要这要那,还不记好,老是给她气受。提及来我也愧得慌,以是这一年多来,我们家就算赶上甚么难处,我都拦着他们不让过来费事青儿。只是今儿个我真没有体例了。哎,想起之前的事我真是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