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笑道:“明天赋头一天,且渐渐捱吧。我们从速清算好,再烧点水来喝,渴死我了。”说完又将承担翻开,将明天换下来的那身衣裳丢进盆里,又取出那套宫装抖开叠好放进床头的木箱。另有一件夹袄,一套麻布中衣,一间旧襦袄,一条旧裤子叠好放进箱子里。
走近了宫门,便听到有一粗重的女声传来:“二十小我一组,走快些。”前头的步队渐渐向前爬动,巧儿脸都白了,吴青抓住她的手,捏了捏,低声安抚道:“别怕,我们俩个一排。”又转头对果儿说:“果儿跟紧了,我们必定能分道一组,前面也就十小我了。”
“在宫里要说奴婢,不准自称‘我’,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吗?”
“那凶婆子把头发包着收好,定是拿去卖钱,金饰铺里的假发髻可值钱了。”果儿压着嗓子恨声说道。
“啊,是女官啊,那她是几品。”果儿猎奇的问道。
等吴青这一组刚迈进宫门,就有一个三十来岁,满脸横肉的青衣宫女大声说道:“统统人都把承担翻开,放在前面的桌子上。”
女孩们也不敢说甚么,都乖乖交出身上值钱的东西。吴青三人垂着头相互互换了眼色,都满脸豁然,幸亏有魏内侍帮手,不然身上的产业还不都归了这个臭三八。吴青正深思着,偶然中却瞅见站在前面角落的玉荷和秀秀白着俏脸,将头上的钗拔下,腕上的镯褪下偷偷塞入衣衿内。玉荷踌躇了一会,将手指上的金戒指褪了下来递给青衣宫女,秀秀也卸下银耳坠递了畴昔。青衣宫女得了这两件好的眉开眼笑,又问道:“另有没有了,私藏了也没有效,一会儿脱光了沐浴,还是会发明的。”两人听完神采更白,秀秀嘴唇动了一下,玉荷忙拉住秀秀,奉迎地笑道:“真没有了,有的话如何能不贡献姑姑呢?”
巧儿笑道:“幸亏和你们在一处,不然真没了主张。”
女孩们依言进了池子,果儿悄声说道:“这池子的水真难闻,是放了甚么药吧!”
“哈,就你不晓得。猜都猜的出。”果儿见她一脸呆相,又好气又好笑。
剪完了头发大师又被赶到了阁房,一走出来便见一个一丈见方的大池子冒着热气,氛围里满盈着难闻的药味。青衣宫女又大声说道:“全数都去池子里将头发身子刷洗洁净。洗完以后站成一排。”
“你可满足吧!人家冯女史是端庄的女官,能比吗?”吴青笑道。
众宫女齐齐福身回道:“回冯女史的话,奴婢听清楚了。”
“哼,算你识相。”
沐浴好的女孩光着身子扭扭捏捏地在青衣宫女面前站成一排。青衣宫女一手端着一个胭脂盒,一手拿着一只细细的小楷笔,沾一点胭脂盒里的红泥,一一点在她们的手臂上。又指着一堆衣裳说道:“今后就穿宫里发的衣裳了,一人两套,多的那一套放承担里去。穿好衣服就去外室调集,一会儿带你们去住处。”
“嗯,大抵是去头虱的。”吴青低声回道。
院子很大,摆布各二十个屋子,正劈面十间屋子,加起来共五十间。吴青一行八个女孩,都被分到东丙间。
吴青从速将巧儿果儿拉到一起,低声说:“一会儿我们一起走,说不定能分到一处。”
果儿说道:“宫里也没这么吓人。这铺盖也不比我家里的差。”
女孩们忙齐声说:“听清楚了。”
“嗯,好了,抓紧时候清算,一会儿有尚食局的宫人来送夕食。”说完回身就走。
“拿来。”说着一把抢过来捏了捏又塞进袖笼。接着厉声说道:“把你们身上的金饰荷包都交出来,我替你们保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