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琮朗声笑了出来,笑罢方道,“也罢,来日有的是时候,待我渐渐开解,你总偿还是女子心性,胸怀有限。”
李锡琮不待她发话,已是不请而入,径安闲刚才薛峥之位上坐了。周元笙见他摆出一副恶棍之相,亦无可何如,只点头表示彩鸾父亲退出去,方蹙眉问道,“王爷朱紫临贱地,不会是可巧路过罢?”
李锡琮摆首,笑道,“你想说我欲介入阿谁位置?这也不是甚么秘闻,我的父亲、嫡母、哥哥,朝中臣僚多有这般想我,这般防我。只是他们借不得这桩事做文章,因为你必定不会是皇先人选,那些命格之言迟早会变成一纸笑谈。”
这话已说得非常明白,周元笙干脆端坐椅中,安之若素道,“这倒奇了,我知王爷素具智勇,想不到竟会用在我身上。王爷有何奇策,我洗耳恭听就是。”
李锡琮笑得一笑,摇首道,“却也不是,我当真是偶尔路过此处,适值看到那位薛公子行色仓促,一脸戚容,便想着碰碰运气。看来孤王本日运断气佳,到底让我碰上了蜜斯。”
这紫陌尘凡流光溢彩,俗世安稳暖和流觞,她的人生才方才开端,她当然舍不得,放不下!
周元笙站起家来,略略整了整衣衫,待要步出房门,忽见彩鸾父亲入内禀道,“女人,有客来访,指名要见您。”
李锡琮沉默半晌,缓缓道,“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只是刚好晓得些天意,以是决定竭力一试。此中过程,不敷为蜜斯道,你只须晓得,此事关隘还在蜜斯母亲,昭阳郡主身上便是。余下的,我自会安排。”顿了顿,终是莞尔道,“我本日来寻你,一则是为宽你之心,二则倒是为听听蜜斯本心,你可情愿舍太子,舍薛峥,而选孤王。”
周元笙双眉一挑,已是豁然回顾,却见他推开房门,疾步越出,头也不回地去的远了。徒然留下一串刚才轻笑余音,于耳畔久久缭绕不散。
李锡琮不觉得忤,当真端起来饮了两口,点头笑道,“蜜斯头一遭奉侍人,孤王三生有幸。”目睹周元笙面上渐生愠色,方闲闲笑了两声,道,“你不必着恼,我来是有端庄事和你说。”
周元笙倒吸一口气,却不是因他这话,而是话音方落,于他身后已转出一人,端倪滑头灵动,唇角疏懒衔笑,恰是那多日不见的,宁王李锡琮。
李锡琮却不答话,定定地看了她好久,见其光辉明艳的容颜上微微浮上一抹——她本身尚未曾发觉的红晕,方点头一笑道,“你终究肯信我了。”
“你舍不得。”李锡琮悠然笑道,“那便不必赘言。蜜斯本日归去,于府内放心静待,孤王会尽一番人事。至于成与不成,来日再见分晓。”
周元笙懒理他这般调笑,轻哼一声道,“不管扮成甚么模样,总归难逃王爷慧眼。”
周元笙沉吟半晌,淡笑道,“如何王爷觉得,我另有的挑选么?”李锡琮点着头,略微正色道,“緇衣素容,青灯古佛。蜜斯还能够平静有为的安度这平生。”
周元笙忍不住轻斥道,“王爷本日是特地来寻高兴的?”李锡琮缓缓摆首,道,“孤王是来献药,亦是来献计。”
周元笙再摇首,不免含了几分鄙薄,多少不甘,仰首问道,“王爷因何这么感觉?我与王爷有何类似之处?”
周元笙为他言语胶葛,直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行到几案前斟了一盏温茶,将茶盏朝他手畔重重一掼,没好气道,“请罢。”
他初时髦且娓娓道来,前面几句便又有些不端庄的打趣起来,周元笙知他虚真假实,也不再做切磋,干脆拱手一笑道,“承王爷释疑,臣女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