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锡珩先时还皱着眉,听了这话却已展颜笑道,“我说如何好端端的,呼啦啦来这一群人,本来是你独个发闷闲着无聊。”笑罢,转首冲着那宫人言道,“孤不耐烦见那么多人,叫她们归去罢,他日再来给太子妃存候就是。”
就在周元笙惦记胞妹之时,远在千里以外的太子妃周仲莹正着了一袭翠色十二破留仙长裙,亭亭如春竹般,站在碧纱窗畔逗弄着一只黄绿订交的鹩哥。
周元笙心下大急,忙连连摆首表示那宫人噤声,何如话已至此,那宫人满心只为她鸣不平,虽不敢直言相告,却转了话头回道,“众娘子皆是费事之人,并不敢对殿下或娘娘有牢骚。只是听闻迩来正殿中采买并收留了很多禽鸟,众娘子不知娘娘素怀仁善之心,每尝见到受伤禽鸟,便加意顾恤顾问,故多有不解,原也属不知者之言。”
周仲莹看了他一眼,道,“娘娘传唤,我推搪不去,如何说得畴昔?”
周仲莹浅浅一笑,方要答话,却听身后一个温雅和悦的声音诵道,“如果孤来教它,便教那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说着已挥手命那宫人退去,那宫人本是端本宫中近身奉侍的对劲之人,见状揣测半晌,复又躬身道,“殿下容禀,娘娘此举一则是体恤众位娘子,二则也是为宽众娘子之心。连日来,各位娘子偏居己处,已是多有不满之言,只恐……”
外间却忽有脚步声传来,周仲莹尚未沉迷太深,忙悄悄推开他。转眼已有宫人入内,欠身道,“禀娘娘,徐选侍等诸娘子已至,目下在偏殿待召。请娘娘旨,是否马上宣召众娘子入内。”
李锡珩听了这话,冷冷一笑,凝眉不语,便听周仲莹道,“多大点子事,转头解释清楚也就是了,不值甚么。你且下去,传了殿下的话,再奉告众位娘子,明日得闲了我再请她们过来。”
李锡珩淡淡一笑,牵着她在床边坐了,见她眼中尽是朴拙的忧愁,便悄悄抚着她的头,道,“不必忧心,皇上内心稀有,何况我已苦劝过,臣工们亦苦劝过,成果为何,你也瞥见了。再多说也是无益,徒惹皇上嫌弃罢了。我这个做儿子的,自问无愧于心,也便由他去罢。”半晌,又柔声道,“我晓得你的情意,只是这些事,外头朝臣,连上母亲并你夫君在内皆是毫无体例,你也就不必介怀。这些事,本来也不该你是操心的。”
李锡珩与周元笙忙起家,应了一声是。内臣出去等待,李锡珩一面换衣,一面暗自考虑母亲找他二人何事,揣测半晌,心下微微一动,便对周仲莹,道,“你不必畴昔了,就说夙起有些头晕好了。”
李锡珩毫不在乎地一把搂过她,将她紧紧贴在本身胸口,柔声道,“你是甚么人,岂是她们能随便指责的,我就是要让她们晓得,获咎了你,就是获咎我!现在这端本宫是有女仆人的,等闲容不得她们做耗。”
周仲莹被他盯得面上微露粉晕,一低头间更是娇羞无穷,只听他低声笑道,“不是说了,不叫你唤我殿下,还一口一个的,可多无趣。还是依着畴前的端方,叫我表哥罢。”
宫人得了钧旨,忙忙地出去传旨了。周元笙待人走远,方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还嫌我不敷众矢之的么?”
李锡珩不觉得然地笑了笑,随即微微叹道,“母后是为你我好,只是心机与我并分歧。你是我敬爱之人,也是我独一的老婆,我疼惜爱重还来不及,又何必将那些本身不喜之事,再转嫁到你身上。阿莹,我不要你做那劳什子的一代贤后,只要你放心做一个无愁无忧的皇后,为我生一个集合了我们统统长处的太子,来日再一起好好教诲他。有我在一日,我便不会叫你受一点委曲,不会叫你为了博那些贤名压抑本心。你信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