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嫔暴露一张素净圆润的小脸,十三岁的年纪,一双杏眼,尚且透着几分稚气。
天子被说中了苦衷,却也想晓得这小丫头还能说些甚么,便笑盈盈的:“恩?”
天子散了发,倚着床畔坐着,清癯的身子像是撑不起那件明黄寝衣似的,惨白肥胖的很。珍嫔或许是年事小的原因,对这个本该高高在上的少年起了怜悯之心,想了想,道:“不如...臣妾陪万岁爷说说话罢。”
他虽有效仿的心,何如太后紧紧把持朝政,实在没法发挥。
“十三了...”天子抚了抚她的脸颊,轻声笑:“还是小孩子呢。”
珍嫔盯了他一会儿,俄然镇静起来:“万岁爷出过宫没有?”
珍嫔脸更加的红了起来,原觉得天子是这世上最自在的人,只是连如许私密的事儿都要人在门口盯着听着,委实不幸了些。
天子的心弦微微颤抖一下,他亲眼瞧见过那些火器,深知它们的能力庞大,也瞧见过西洋的钟表,都是些庞大却精美的物什。他曾同太后提及此事,说大清也当效仿他们,研发些新事物,却被太后一口采纳。太后看不上那些物什,感觉不过是些奇技淫巧,拿不下台面。再者,如大清这般的大国,如果学了那些洋人玩意儿,岂不叫人嘲笑?
珍嫔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瞧着天子。
既然无事产生,留不留,实在也没甚么干系。只是若说了不留,那些个寺人还指不定如何培植珍嫔的身子,她年纪小,传闻身子也并不好,不晓得经不经得住,又是何必呢。
珍嫔捂着被子,镇静的时候乃至手舞足蹈起来,讲起广州的风土情面,还一并提到了本身的先生:“当时广州有个颇负盛名的先生,叫文廷式。万岁爷别看叔父不过是个武将,可他常日里也喜好交友这些文人雅士,这文先生便是叔父交友的一人。”
天子只感觉这小女孩儿格外动听,将贰内心头沉郁的邪念尽数化去,便笑道:“朕明儿个去找你用午膳,可好?”
他又问:“听你口音,仿佛并不似都城人?”
两个五大三粗的寺人出去,将珍嫔原封不动的,还是裹成一个卷儿抬了起来。
他不喜好洋人,可见了珍嫔镇静的模样,便摇点头:“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