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手极快,李孺人起先尚未发觉出疼痛来,直到那一个已经垂垂成了型的婴儿从她小腹里头摔出来,她重重地栽倒砸在地上,缩成一团,撕心裂肺,钻心剜骨地扯破着喉咙打着滚蹬着腿尖叫着。
我笑了一下:“是么?”
我拍了拍她的手,驯良道:“我晓得你一贯谦虚乖顺,对我也忠心。”
哭声戛但是止,抽泣声却还是断断续续的。李孺人瞪着一双惊骇惶然地眼睛盯着我。
她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我退了一步,笑着拍鼓掌,内侍端着一碗熬得浓浓的,滚烫的汤药躬身快步而入,直把那汤药递到李孺人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孺人,请罢?”
我再瞧,李孺人小腹上崩开的,渗入了血的绑带,恍然大悟。她竟是用这绑带将本身的小腹死命缠起来,才活活将五六个月的身孕做成两三个月的模样。
“你如许的人也配做母亲?”我一脚踢开那死胎,战战颤栗地婢女快步上前搀着我,又忍不住转头望了李孺人一眼,跟着我去了。
我对劲地点点头,上前搀起这个美人儿,若说美人儿这物,当真是荏弱无骨的才气算。像我如许的,满身高低没有一处不是硬邦邦的,如何能叫美人儿呢?
我难堪地望着她,尽量欣喜她道:“我也心疼这孩子。只是让他早早去了,不然留活着上听这些风言风语,受人白眼,岂不遭罪?”
话音未落,我手中勾戟一扬,锋刃寒光,鲜血四溅,将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从下至上齐齐切开。
李孺人被我轻描淡写的一句吓得不轻,像是俄然来了劲儿,一把推开婢女的手,搭着榻沿慌镇静张地跪在地上,依礼冲我叩了首。
我走近了些,那掉出来的孩子已经成型,毫不是独一两三个月的模样。
我有些惊奇地命人搀起她,笑眯眯隧道:“李孺人这话是如何说的?可没人叫你死。”
李孺人忙又跪下去,叩首道:“贱妾对娘娘非常恭敬,绝无半分僭越之心。”
这位娇弱如蒲柳的美人儿正弱不由风地歪坐在榻上,素色罗裙,长发如瀑,容色清丽,侍女谨慎翼翼地吹了吹,将一勺勺的燕窝递到李孺人唇边。
我嘲笑一声,婢女忙推了门,撩了帐幔躬身请我出来。
她仿佛是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信眸随便望了一下,一眼瞧见门外耸峙的侍卫,就叫了一个来,随口道:“把你手里头的勾戟拿来给我瞧瞧。”
听起来倒是挺勾人的,可我却还能不晓得这个小贱人的心机?等孩子生下来,报给了陛下,她摇身一变成了皇长孙之生母,当时候我怕是都要敬她三分,再如何脱手?
我好脾气地柔声道:“能够有些疼,你需得忍着些,晓得么?”
我着意又凝睇了她一会儿,她可真都雅,眉眼间皆是柔婉和顺的似水柔情,委实都雅的令我恶心。
我嘲笑着盯着已经气劲力绝,奄奄一息地李孺人,她暗淡的眸子里头一滴泪将尽未尽,实在不幸。
孩子如何不无辜?有罪的是你这个想要飞上枝头的小家雀,你的罪你不担,天然得有人帮你担。不然这世上公依从何而来?
言下之意,没人叫她死,可她的孩子非死不成。
“怪道是有了身孕的人,这般崇高骄贵。”
我夙来不喜好旁人哭喊。如果我想哭,就冲我这张面皮我能哭上三天三夜。但是有效么?我就算把这双眼睛哭瞎,我也不会被人多喜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