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若玉跟着李家婆子拜别。
石氏近了坟前,跪下身子:“民妇拜见凤歌公主!”
司氏被打落了两颗牙齿,两棵都是下门牙,就连旁的牙齿仿佛也松动了,她不敢恨江若宁,只恨这传话的没说清楚,又暗恨阿谁叫尚欢的,说不熟谙她,害得被人曲解。
一个时候后,江若宁就剩最后一筐冥钱、一筐元宝。
中年妇人一听要自卖十两银子,她宗子太浑厚,唯有买媳妇这条路,说是浑厚,实在就是诚恳得近乎傻子,凡是十里八乡知根底,谁也不肯意嫁他。
可她刘翠钿,即便至心为他,还是被他不打即骂。
她一向觉得河铁柱那样的性子,不会把女人当一回事,可他倒是宠极了司氏,拿司氏当宝贝,就算司氏头疼生了个闺女,那也是千好万好,乃至连句重话都不说,更是对司氏的话言听计从。
江若宁又望向像木头桩子普通被按在坟前的刘翠钿,“你真气死了老太太?”
江若宁望向尚欢。
那些太太蜜斯不帮她说话,既没说好话,也没说好话。
之前以为他诚恳浑厚不会,可儿家对司氏还不是一样会说话。
何况河家又有个石氏这类拧不清好赖的人,捧着个胡作非为的司氏当宝贝,却蹉磨着循分守己的刘翠钿。
尚欢瞧了半晌,“师姐,是河太太石氏与早前的大奶奶刘氏。”
可她说不清楚。
江若宁还是寂静地半跪在蒲团上。
尚欢又道:“那几个妇人,我认得,一个是河十七叔家的河十七婶,瞧这打扮,似家里也过上好日子了。另有一个,像是河大翠的娘,人称河九婶。”
而刘翠钿一到坟前,就哭得肝肠寸断,委曲、痛苦、绝望一古脑儿涌上心头,如许的糊口,她还真不如去死啊,可她死了,三个孩子如何办?她还记得老太太临终前,再三叮咛“翠钿,不管多难,都要活下去,你有三个孩子,没娘的孩子苦啊,为了他们你也要活下去……”
“彭若玉!”七郡主沉吟了半晌,“你自卖本身只屑十两银子,可愿自卖于我,你若情愿,我本日便可买你。”她突地蹲下身子,“过些日子广平王要来青溪县,我李家可送你去奉侍他,这王府侍妾可都是有品阶的。”
尚欢道:“刘氏,公主问你话,真是你气死老太太?”
七郡主接过话道:“原是结发之妻,河大爷一朝繁华,就借了莫须有的名头将她降为妾,早前她还是有骨性的,想着休就休了,谁曾想刘家那边得了信儿,上门递话,说他们刘家从未出过被婆家休弃的女人。若她被休,就不必回刘家了。
江若宁愤然转头,“河十七婶,归去奉告族里人,请族中德高望重说得上话的人都去祠堂。”(未完待续。)
这几年,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七郡主点了一下头,调头对同来的婆子打了个眼色,“彭女人,随我回城,去李府写卖身契。”
被蹉磨的妇人面黄肌瘦,双眼深陷,连走路都打飘,身上的衣衫更是薄弱得紧,外头穿戴一件半新的茧绸,里头倒是葛布衣衫。
“这类气死当家老太太的侍妾,就该乱棍打死。”
于氏又在石氏面前吹了一阵风,直说凤歌公主多么气度,脱手如何豪阔,给谁谁赏了甚么,直听得石氏一阵肉疼。
“传闻河老太太是被这个女人给气死的。”
石氏面露欣喜,昨日司氏抱怨她“娘,你怎早不病晚不病,你这不病多少财宝就被公主赏旁人家了。唉哟哟,大爷他们也不与公主说清楚,害公主觉得我是冒充的河家大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