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在来之前早有应战办法,开饭前福娘适时地来禀说二爷派人返来找她拿被她借去的东西,请她归去,她板脸斥她不懂端方,没瞥见有夫人们在吗?顾夫人赶紧道着无妨事,并催促她归去勿要误了二爷闲事,因而名正言顺地溜之大吉。
东西对沈雁来讲并不罕见。她称谢接过,进施规矩性的细看。
她含笑打量了沈雁半晌,从丫环手上的匣子里取出一只八宝攒珠的赤金锁,双手递了给她,说道:“我传闻二女人颈上有只相国寺长老开了光的项圈,因而备了这只金锁,雁女人用得着就用,用不着就拿着玩儿罢。”
但是眼下见着她,她内心那股成见忽而又消去了些,或许世子说的对,这女人并不是那种在理取闹的人――当然,这还是初见,究竟如何还是得渐渐察看。不过沈宓是沈家将来最有但愿的传承,顾家与沈家二房保持紧密联络,总归是大大有好处的。
宿世里顾家与沈家并没有这么密切,固然路遇也还是打号召,但向来没有正式通交。沈雁宿世嫁去秦家以后倒是因着两家都在中虎帐担职的原因,在宴会场合见过顾夫人几面,当然也没有很靠近的扳谈,但是对于这副面庞,倒是一点都不陌生。
沈雁自认内心沧桑与他们玩不到一处,但府里另有个与这帮小的玩不到一处的沈弋,在华氏三番四次地在她耳边夸奖着沈弋是如何如何和顺婉约以后,沈雁只好时不时地长房上溜溜,找沈弋下下棋,逗逗她养的大狸猫,或者会商下坊外又出了甚么好吃的零食,如此也好对付于华氏。
当然,沈弋现在也经常地上熙月堂来玩。
她尚不晓得顾夫人给沈弋的是甚么奉送,但从两家本日的慎重来看,必定也是不轻。现在两家期愿互好的意义这么较着,如果她当它是平常物事,那么不但顾家会尴尬,也会拂逆了沈夫人的本意。她可不肯意因为这点小事招惹到她。
这套行动让平日惫懒的她做下来,倒是也如行云流水,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当之处。
大师倒是都没有推测她会有此举,顾夫人看着挂上了项圈的那只八宝金锁,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暖了,她笑着道:“女人喜好就好。”又转头笑问戚氏:“我倒感觉只要雁姐儿这份安闲大气衬得上这只八宝锁!你们说呢?”一眨眼,从雁女人变成了雁姐儿。
沈弋叹笑道:“雁丫头是甚么人,她来我们这里这么多次,母亲还看不出来吗?她当时就是不想惹太太不欢畅罢了。顾夫人赏了我镯子,我不是也戴上了?如果她故意出风头,又何必拿二叔做幌子应个卯就走?”
这里鲁夫人也招鲁振谦上前见礼。荣国公夫人也赞了几句,并转头与戚氏笑道:“鲁大人朴直耿毅,鲁三公子这神态之间也大有乃父之风,倒是可让颂哥儿与鲁三爷多来往来往。”戚氏点头称是,一面也夸奖了几句,与顾夫人各赠了其玉饰扇坠等物。
鲁振谦倒是在沈夫人美意挽留之下留了下来用饭,当然作陪的有沈莘沈茗。
秋禧笑道:“哟,鲁三爷也在?”说着行了礼,然后与沈雁说了启事。
在看到她之前,荣国公夫人从戚氏嘴里听过对沈雁的很多牢骚,戚氏是她的内侄女,纵使她晓得她有些谨慎眼儿,可也不免遭到影响。顾颂是她的嫡长孙,从小就被他祖父视如心肝,以是养成了几分娇纵之性,对于多次扳连顾颂受伤的沈雁,她也是暗有微词的。
这金锁当然是特地预备的,不管沈雁讨不讨喜,终归是沈宓的独女,头回见面,不管如何也是要给出番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