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如何说,比起抄家灭口如许的大事来,这些风险都是值得冒的,也只要等娘舅一家到了京师,她才有机遇让他们渐渐信赖天子的险恶,以及华家将来的窘境。
顾颂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蓝皮册子上,那上头婷婷秀秀地写着“字帖”二字,像极了她的人。
福娘道:“就如许?”
h2> 沈雁这两个月都甚少出府,一来因为府里有丧,二来也在暗中排查另有无遗漏,常日里连沈弋处也少去。而大伙晓得沈府有丧事,也鲜少上门来访,跟着日子推移,季氏出门进了几次香,华氏陈氏代表府里上他府应酬了几次,垂垂地来往的来宾就又多起来,不到一个月,府里便统统如常。
福娘依言去了,翌日庞阿虎便带来庞氏被刘普毒打了一顿的动静,庞家恰好因为刘氏死了刘家与沈家断了这层干系,又因为庞氏那事儿弄得庞家少奶奶在吴重面前非常没脸儿,因而也不大愿与刘家来往下去,庞氏的弟弟要来寻刘普实际,庞家少奶奶死活拖住了她。
顾颂横她一眼,“再笑我就走了!”
他见着她,连话也不知不觉多起来。
这辈子如果能够,她还是不要让秦寿遇见贞娘好了。
府里的事消停后她曾发起华氏给金陵去过一封信,将府里产生的事说了清楚。但为怕娘舅过分上火直接冲到府里来,信里又格外说明此事已了,勿需再生风波。凶手获得严惩便行了,再闹腾起来对两家都没甚么好处,再者华氏与沈宓还要过日子的,总得看沈宓的面子。
“吃多了就没意义了。”沈雁耸肩,顺手拈了朵花,转头看了眼窗内书案上扣起来的字,遂抿嘴笑道:“传闻你比来在练字,练得如何样了?”
庞家如何闹的就不消说了。
顾颂听她提起这个,一张脸又皱起来。他最不喜好人家提起他的字。
“不如何样。”他闷闷隧道。
娘舅来信时便把沈家痛骂了一顿,但好歹是听了劝未曾专门上京。
顾颂被吓了一跳,见着冲屋里娇笑眨眼的她,眉梢那股冷意立时消了,他搁了笔,将写好的字反过来扣住。然后快步走出来:“今儿如何有空?”
“没甚么。”他咳嗽了下,略微侧转了点身。他只是不想这么快就别离。半晌,他又转返来,说道:“我恰好也累了,要不,我陪你去鲁家转转?前次我祖母还说鲁家的三少爷辞吐甚佳一表人才,让我多靠近靠近。”
前些日子南边送来的柿子,他也挑了半筐大个儿的送了给她。
说完转过身,作势真要走。
贰内心俄然涌起股暖意,他向来没想过她会惦记取他!俄然想起她爱吃零嘴儿,遂立马跑回屋里,踮脚将高柜上的瓷瓮翻开,拿盘子装了好些酥饼和松子,双手捧着缓慢地到了门口。见着她歪着脑袋瞧过来,他便把脚步放慢,迈着方步,走过来。
沈雁看了下,捡了几颗松子在手里,说道:“我不坐了,我就是很多天没出门,觉着闷得慌,想着去鲁家转转,趁便给你把这个送过来。”
因着顾颂是个闷葫芦,又是头次去鲁家,沈雁便一起跟他提点着鲁家的人丁及大抵的本性,以免到时僵了氛围。虽说鲁夫人因着沈家的原因也与顾家人有了几次会面,到底小辈们得记得端方,顾颂将她说的都默记下来,并不辩驳和不平,非常听话。
鲁思岚恰好与鲁振谦在后园子水榭里下棋,沈雁领着顾颂一起寻畴昔,到得水榭边,却见鲁思岚倒是闲坐在一旁插花,鲁振谦劈面却坐着素衣白裳一少女,微垂臻首执子沉吟,恍若画上的仕女般沉寂美好,不由笑着拍掌大声道:“本来我大姐姐也在!”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