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从安奉候府归去,在府内又摆了一桌,待到晚间,便留下了顾昀喝茶。晋王给顾昀上了上好的茶,本身却又斟了杯酒,“张家此次应当是要栽了,你此次脱手,但是算好了的?”
“哦,我晓得了,但是为着谢家的阿谁小娘子?我就说呢,张家虽惹人嫌,也不至于这会就要清算,本来是为着将来小舅子出头。”
明玉实在搞不懂,她家女人这性子如何更加像庙里入定的老衲,别说是雷打不动,就是哪天都城里变了天,都不带皱皱眉的。
主仆俩人正玩闹着,冯嬷嬷来了,她留意看了一眼院子里清算的甚为划一的花草,心中默许,面上愈发恭敬的笑道:“还是三女人会清算,这院子春意盎然的,真是都雅。”
顾家老迈并非曾氏所生,曾氏偏疼亲子顾恒也是有的,但是宗子一贯与她不靠近,她又有甚体例,曾氏不免有些委曲,“老爷这话说的,仿佛我从不为大哥儿考虑似的,只是他自个不肯娶,我又能如何。”
安奉候府的满月宴要摆三天,这天结束,安奉候便留在曾氏屋里。二少奶奶出产亏了身子,到现在也下不了地,曾氏不得不亲身筹划,一个满月宴已经累的她够呛。
安奉候看了曾氏一眼,曾氏有些讪讪,自知方才那话说的不该当,“老爷您这是同意了?”
谢景翕挑了一批鹅黄色的布料在她身上比了比,“倒是合适六姐儿。”
晋王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他是先皇的老来子,打生下来就以吃喝玩乐为毕生信心,原也不希冀他能有甚作为,是以他这般浑浑噩噩的度日,也就无人能说甚么,反正皇家也不缺他一口饭吃。
许氏也笑的合不拢嘴,“你非要去招惹她何为,还不快过来挑几个色彩,我好让绣娘赶工。”
谢景翕来到许氏屋里的时候,桌上已经铺满了布匹金饰,正巧大女人也来了,与薛姨娘坐在一处打缨络。谢景翕楞了一下,薛姨娘自从生了六女人,身子骨就不大好,一向深居简出的,俄然见着她到有些不测。
顾昀一拱手,“那就有劳王妃了。”
自从谢岑掌了一部分内阁大权,就整日忙的见不着人,张家的案子连累甚广,好几个大师都有所连累,圣上被逼的不得不办,一时候都城表里心惶惑。
“女人你又讽刺我了不是,我才不嫁人,这辈子就跟着女人你了!”明玉信誓旦旦,“那方家公子我还真就见过一回,前次给女人办事的时候颠末朱雀街的一家书斋,闻声那家仆人唤了一声方公子,我就留意看了一眼,果然是个气质儒雅的白净公子,并且坊间传闻方公子洁身自好,到现在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真真是可贵的,只可惜现在方家遭了事,不知会不会对他有所连累。”
谢景翕看了眼又低下头去做伴计的薛姨娘,便拉了六女人一起去挑布料,六女人本年也已经十一二岁,过不上几年就到了说亲的年纪,只是她模样不大出挑,性子也唯唯诺诺,跟在谢景翕身后就像个小丫头。
谢景翕讶然,心道晋王妃怎会点名叫她去?
方家的事过后,谢景翕的婚事就没人再提起,她也乐的平静,除了给许氏存候,就整日猫在屋子里莳花看书,好不安逸。
谢家二姐足足做了两个月子才下地,许氏也跟着松了一口气,除了赵姨娘偶尔到她跟前惹一顿嫌,府里也没了甚么要紧事,就又像之前那般轻省。
“女人!人家替你焦急呢,没见过你这么坏的!”
“老迈不是来收罗我们定见的,他能提早说一句,已是可贵了。”
“无妨事的,原是太太叫我过来瞧一眼,看看女人这缺甚么未曾,开了春,按例是要给女人们做几套新衣裳的,就顺道添些别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