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立时喜道:“多谢娘娘成全。”
我跪下,恭敬回道:“但凭娘娘惩罚。”
我们一起逶迤而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银杏圃,远远瞥见那两排金黄,落日洒下余晖,金光尤甚灿烂。我情不自禁的走进这一片光影里,立时感觉此处比别处更亮,人也变得明朗起来。
春分看了,笑道:“宫人特地不来扫落叶,就是因为有如许的意趣在呢!”
“你猖獗!”她瞋目圆睁,脸孔狰狞。
我站在原地不动,反问:“娘娘另有何叮咛?”
唉,罢了,罢了,还是别让她们为我担忧的好。
凭我再如何尽力,都争不过天命啊!
郑贵妃缓缓走向我,赭色的大袖明衣,内里是杏色对襟襦裙,襟口和袖口都是紫色滚边,褐色宽边腰带。高髻上金冠束发,八树金簪宝钿沉沉的垂在发髻两旁。她一向走到我面前,才带着傲慢拖长了声音说道:“免礼。”
春分见我这模样,幽幽叹了口气,自顾自说道:“话说那银杏圃,有十里之长,两边遍植银杏,落叶金黄,人走在铺满银杏叶的地上,沙沙作响……”
“你少跟我装蒜!”她狠狠一甩大袖,恶声恶气的说道,“王美人的孩子你害死了不算,还调拨皇上被你这妖女利诱,竟将小产还未出月的王美人打入了冷宫!冷宫是甚么处所?王美人此去,另有命在?!”
我含笑屈膝,道:“嫔妾身子不适,就不打搅贵妃娘娘游园的兴趣了,嫔妾辞职。”
这么快就来了?
除了每日存候,我都腻在宫中不出去,春分见我面上愁闷,不断安慰道:“固然气候凉了下来,但还不至于到了寒冬腊月出不得门的景况。娘娘不如去静秋园里逛逛,娘娘喜静,那边的银杏圃和红枫林都是极美的。不如……”
可,天命让我重生,又是为了甚么呢?
我转头,竟是郑贵妃,到可贵见她来园子里逛。
这么说,统统的统统,又都回到本来的轨迹了么?
郑贵妃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只道:“谁敢再多说一句,本宫就把她送进宫正司!纪婕妤,你就在这儿好好跪着吧!本宫不让你起,你就只能跪着!任何人都不得相陪。”
我笑容不减,道:“娘娘真是宅心仁厚,对于一条毫无用处的狗,也如此顾恤。”
郑贵妃转到我面前,嘲笑道:“本宫记得,你是以‘以下犯上’惩办王美人的,那么刚才你对本宫的不敬,又当如何呢?”
传闻王美人到御前哭诉,谁知阿谁男人当即下了一道旨意:王美人庇护皇嗣倒霉,且不守宫规以下犯上,敕夺品级,打入冷宫!
她实在是想让我高兴,到说成她想去,是我成全了她。
“既然您说嫔妾猖獗,那且容嫔妾猖獗一回吧!贵妃娘娘,王美人的孩子到底是如何没的,天知、地知、您知、我知!就连王美人本身,也知!”我看着她因气愤而渐突变得扭曲的面孔,晓得她被我说中了心机,心中称心,更想挫一挫她的锐气。便又说道,“或许,连天子亦知,不然,为何就好端端的废了她!圣旨上海言明她是因为――庇护皇嗣倒霉呢?”
郑贵妃一怔,神采变了数变,盯着我的眼内似有火球燃烧。她看着我一面点头一面恨恨的咬牙说道:“好、好、好!你好得很!”
我笑了笑,不解的昂首看她,问道:“娘娘这话,嫔妾倒是不明白,到底是何意呢?”
我勉强一笑,道:“罢了,看你说得如许,像是很神驰的。你既喜好,就去逛逛吧!”
我站直了身子,没有抬眼看她。她望着我冷冷的笑了,哼道:“婕妤不是身子不适么?到有闲情逸致来这儿瞎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