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悯嘴角眼眸都噙着笑,我“啪”的一声按下一子,他却含混的摩挲着我刚放下的云子,笑道:“太皇太后细心手疼。”
他捻起一粒云子,盯着我笑道:“如果太皇太后输了,就把‘鹤鸣’赐给微臣吧!”
我咬着牙道:“摄政王感觉甚么彩头好呢?”
我看了看他们,道:“倒是哀家说错话了。”
“闲极无聊,打发时候罢了。”我也是淡淡的。
宝月对劲的笑着说:“是荼蘼,母后真聪明!姑姑说,这是春季最后的花了,荼蘼一开,夏天就要到了。母后,我们要去九成宫避暑吗?”
我命人将鹤鸣放在他面前,道:“就教员弹奏一曲吧!”
我笑道:“天子要上朝,母后还在守着孝期,你是小孩子,不会有人太与你叫真,在东内避暑,想來也沒甚么。只是母后是后宫之主,是要为后宫做榜样的。”宝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启悯笑道:“太皇太后如果认输,微臣无贰言。”
启悯微微一笑道:“既是无聊,方才太皇太后与八皇兄弹了琴,那微臣就陪太皇太后下一局棋如何?”
启悯自顾自的走进來,敛容说道:“不必指责他们,是本王叫他们不要通传的,如果通传了,岂不是听不到八皇兄这曲天籁了?”说着睨我一眼,淡淡道:“太皇太后兴趣倒好。”
“多亏教员了,这么快就修好,教员是找了甚么能人不成?”我表情大好,悄悄抚着琴弦,拨弄出声,琴声清脆,一如畴前。
启悯下了阶,嗤笑道:“太皇太后如何会错?既是微臣输了,至于彩头,微臣明日命人送來。”
我看着并未见分晓的棋局,笑着说:“摄政王可贵认输,想必是王妃在这里,分了心。”高氏听我说到她,忙起家说不敢。启悯漫不经心的说:“输了就是输了,自是我技逊一筹,与旁人有何干系。”声音虽轻,高氏仍听到了,一张脸涨得通红。
宝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我不忍拂了她的意,只好说:“到时候再看,若实在热了,就让你元曦哥哥陪你去住些日子。”
“元曦还未放学,请王妃进來稍坐半晌吧。”我捻着一粒云子,正冥思苦想下在那里好,叮咛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了。
“那到不拘甚么。”我随口应道。
高氏进來向我行过礼,约莫是沒想到启悯也在,忙见礼道:“原來王爷也在,妾身失礼了。”
正说着,雨水笑着走进來道:“皇上和公主、世子放学了。”
我弯下腰摸了摸她的小脸儿说:“本年不去避暑,要等你父皇的孝期过了,三年以后,母后再带你去。”
启怀当真的听着,一曲终,他道:“你自小于琴技上天赋极高,即便好久未弹,也无陌生之感。只是这首《汉宫秋月》,过分凄美了。”
启悯闻言说道:“公主想避暑倒也不难,蓬莱山已空置好久,公主择一处居住也可。”
我还真怕他非要“鹤鸣”不成,当下说道:“那就委曲王妃稍坐,哀家定要和摄政王分出胜负不成!”
又过了半晌,启悯撂下云子,道:“微臣认输了!太皇太后棋艺高深,微臣……甘拜下风。”
启怀神采略显难堪,我却已沉下脸來,斥道:“你们是如何当差的?摄政王來了,竟也不知通传一声!”
(PS:话说这尼玛的谈情说爱真不是个活儿啊!比宫斗还累,老纸要开虐!)
启怀略一沉吟,苗条手指轻勾慢挑,袅袅琴音行云流水般淙淙流出。我眯起眼,听得如痴如醉。
高氏冲动的转过身,几乎就僭越先我一步而出去了,随即反应过來,躬身退到我身后。我并不看她,上前两步,启悯刚好与我并肩一起行至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