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两天,春分就奉告我,小繁华去了两次太医署,见得人恰是沈七!传闻他的来由是给连海抓些医治脸伤的药,找谁不是找,每次都挑着沈七去问,沈七认得他是我宫里的管事寺人,还觉得是我叮咛的。
顺喜儿道:“是,小印子已将那包药熬了,熬好以后,就筹办把药渣倒在翡翠湖里!”
我与春分对视一眼,各自点头,站在内里等皇后前来。
谷雨笑嘻嘻的应下去找禄子,顺喜儿对劲洋洋的说道:“沈太医那边拦下了那碗打胎药,小繁华这时候怕正在等动静呢!皇后那边已经把小印子绑去了宫正司。娘娘,宫正司一百二十八种刑法,每一种刑法都能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特别是宫正司的杨宫正,一手针法,死人都能被扒层皮,小印子必然会知无不言!”
“沈太医说小繁华问他要了一张活血祛瘀的药方,说是给连海用的。沈七当时并不疑有他,但是却在开药方的时候,小繁华让他改了几味药!沈七这才奇特,他不过是个寺人,如何会晓得药理?便将方剂抄了两份,奉告了奴婢。”春分细细说来,将那方剂也给我看。
然后便是连海和小印子的龃龉,加上王美人从我这边请走皇上,我对王美民气抱恨恨,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以是,我命小繁华抓了那些打胎药,说通沈太医,趁机将这些药放入王美人的安胎药中……这统统的统统,顺理成章的让人想不出有甚么马脚。而我,人证物证都在――小繁华必然一口咬定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他那边另有剩下的打胎药!我就是一头撞在柱子上,也没人信赖我是明净的了。”
春分豁然道:“娘娘既已决定走甚么路,奴婢天然义无反顾的跟从。那么,娘娘现在筹算如何呢?”
我嘲笑一声,道:“他倒是聪明,药渣进了湖中,真是一点证据都没有了!”
我见他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笑问:“你对宫正司晓得的到多。”
彻夜月色空萦,四周蒙了一层淡淡的云彩,月光如烟如雾,落在人身上似雪似霜。院中桂影班驳,花香悠远。我立在西窗下望着天井深深,晚来孤单,两边宫灯扑灭,如遥遥天涯的点点星子,或明或暗,或白或蓝。
杜仲,川芎,当归,附子,细辛,红花……每一样都是活血祛瘀的虎狼之药,异化在一起更是打胎的利器!
顺喜儿脚下生风,一个箭步窜进殿内,奔到我身边,躬身低语道:“回禀娘娘,傍晚时分,小繁华已与王美人宫中的小印子接上头了!”
我却没那么悲观,点头说道:“宫正司直接管命于帝后,从不会和妃嫔扯上干系,今后还是要提点顺喜儿不要和杨宫正走得太近,免得被人抓到把柄。”说罢,缓缓走出房间,站在屋外廊下。
皇后娘娘扶起我,浅笑而望,她一向想要的郑贵妃的把柄,这下总算抓到了!
我让春分附耳过来,如此交代了一番,她会心,不久以后便分开了承明殿。
顺喜儿跟着一笑,说:“但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中,怎容他得逞呢?就在他倒药渣的时候,被人当场拿下!”
“娘娘觉得如何?”春分也是个聪明人,仿佛了然了甚么。
春分忙跟上给我披上披风,应道:“是,我们自不必有牵涉,只是有些动静,能够刺探一二,并无坏处的。内里夜凉,娘娘在内里等也是一样的。”
皇后扶着我的手,叹道:“本宫晓得你心机纯真,又进宫不久,那里晓得这内里的龃龉?阿谁小繁华必然是受了人教唆,想一箭双雕!哼,既想除了王美人的胎,又想嫁祸给你,当真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