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凝睇了玉璃半晌,只感喟道:“朕这平生独一深爱过的女子便是玉璃,且便是皇后回宫,玉璃亦仍旧是皇贵妃,只是将凤印偿还与她。六宫事件别再插手了。”
玉璃含泪斯须道:“皇上待臣妾的心,毕竟不如畴前了。既是如此,皇上何不待得接了宋氏回宫过后,只是将臣妾亦贬到西京行宫去便好。”
行宫外服侍的人得知了高柱的来意,只是领着高柱去了清思阁,入了行宫大门,绕过大造殿,在往左颠末三个三座殿宇,再过了一荒凉的院子,便是茯若所居的清思阁了。高柱入了内,却只见茯若在里头观阅诗文,神采幽幽。高柱只是施礼如仪:“主子给皇后娘娘存候。”
询只唏嘘了句:“都是朕信了玉璃的话,当年无端端错怪了她,她说不肯回宫来,只怕是内心还在和朕活力。”
茯若容色清冷,笑意浅浅,道:“本宫已在宫外多年,且现在宫中如何已是全然不得知,且当年皇上恨毒了本宫,将本宫贬出皇宫之时,佳耦情分早已消逝殆尽,现在他又怎会让本宫重返后宫呢?且不说现在的皇太子乃是三皇子溶,且他的生母张氏亦是统摄六宫多年。如果本宫冒然回了后宫,只怕后宫会再生波澜。”言毕,茯若只是咳喘不止。宝带早已到她身边奉侍她喝了一杯热茶。慧玉只在厥后给她抚一抚后背。
茯若只微微苦笑道:“倒是难为你还肯向本宫如此施礼。本宫被赶出皇宫已将近三年。这皇后的名头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
待得高柱到了西京行宫之时,却已是傍晚时节了。行宫四周燕雀纷飞。破败的落日仿佛亦是在显出此地的萧瑟。偶有风来过,倒是激起人一股寒意。
询只是冷嘲笑道:“到底是她有罪,还是玉璃你的谗谄,朕信赖你亦是心知肚明,朕早已思疑了此事数年,只是为着溶儿着想才不闻不问此事。且朕自问在后宫的嫔妃里,待玉璃最为至心。还望玉璃不要让朕对玉璃的至心,垂垂也消逝殆尽了。”
高柱面带忧色,道:“眼下皇后娘娘马上便可否极泰来了,皇上已让主子前来看望皇后娘娘近况,且现在昭惠太后已着人重新补葺凤仪宫,只怕是不久,皇后娘娘便可重返后宫了。”
高柱还欲再言,茯若只是挥了挥手,淡然道:“还是劳烦你归去吧,本宫眼下身子不好,只想着留在此处疗养。再也不肯去插手后宫的琐事了?”
玉璃闻了,只是含泪道:“皇上竟要如此的狠心,抛下臣妾母子。宋氏有罪,皇上千万不能恕她回宫啊。”
玉璃不解道:“那皇上又怎能这般对待臣妾,如果宋氏回宫,臣妾又该会如何。臣妾的儿子又会如何?皇上昔年是那般的珍惜臣妾。怎的现在便全然不顾及臣妾与溶儿的性命了。”
询面带了几分愧色,只对茯若斯须道:“这些年来,皇后刻苦了。”
询神采动容,很久后,才缓缓道:“待得过了元宵,朕且亲临西京行宫去,非论如何都要接她返来。倘若她心中主张已定,朕只是舍弃了这朝堂,只是随她在西京行宫也罢,也能稍稍减去朕对她的孤负。”
高柱只是体贴问道:“皇后娘娘的咳疾仍旧不见好么?”
高柱躬身道:“皇后娘娘,皇上已在全然悔怨当年行事之草率,便是前些光阴,皇上已然召了娘娘的叔父及兄长回京,且娘娘的叔母的贞顺夫人的封诰,皇上亦是规复了,此行不恰是表白了皇上的情意么。”
茯若神采淡然,道:“那么张氏呢?皇上向来宠她,本宫如果冒然回宫,那张氏岂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