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却点头,沉吟道:“不必奉告皇后了,敬贵妃固然骄横至极,但她说的话却也不无事理,她多次顶撞皇后,皇后尚且忍气吞声,怎会为了本宫去惩罚她,何况如果惩罚,皇上念情,必然会帮着敬贵妃。还是不必让皇后烦心了。”
绫姝嫣然一笑,暴露似白莲普通的平淡笑容:“只是可惜现在玉璃无端被打入冷宫,只余下惠贵嫔与嫔妾唇齿相依了。”
绫姝闻言,喜道:“即便如此,为何惠贵嫔不让皇上放玉璃出冷宫,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且本来也不是没有皇上恕妃子出冷宫的旧例。太祖天子的仁德皇后不就是蒙受诚贵妃谗谄被打入冷宫三年,随后沉冤得雪,太宗天子亲身将皇后接出冷宫。且顺安朱紫产后血崩,乃是她本身材弱,与玉璃无关。”
绫姝一向在一旁一言不发,听着茯若将敬贵妃说的无言以对,嘴角不觉挂了一丝笑意。
敬贵妃脸上的笑意顿时消了,沉吟道:“张氏乃是罪人,你们如此驰念张氏,莫非不是在内心抱怨昭惠太后办事不公,冤枉了张氏。”
自惠順帝姬的百今后,敬贵妃又再度得宠,垂垂和茯如有平分秋色之象。
茯若见敬贵妃这般,面庞不卑不亢,冷声道:“臣妾何罪之有,还望贵妃娘娘见教。”
二人渐渐踱步向前,多日来的积雪更是将长街映得白光夺目,仿佛行走在晶莹琉璃当中。偶有琉璃瓦上的积雪坠落至地收回轻微的簌簌之声,却也显出了夏季别样的喧闹宁静。长街上的人极少,只是偶有一两个宫女寺人在打扫积雪。其他的多是躲在殿内烤火御寒。
茯若闻声转首,倒是敬贵妃带着一群宫女从背后走来,只见敬贵妃身着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发髻也是极其繁复华贵的缕鹿髻。髻中是一支宝蓝凤凰镶珠鸾掐丝缀雕步点头钗,坠着雨滴状的珍珠。织金镂雕镂的水纹浮花镀金点翠镶嵌着红宝石,宝蓝凤翅香珠玉钏显现了她贵妃尊崇仅次于皇后的身份。
“听到惠贵嫔和何充仪情如姐妹,就连本宫这般骄横之人却也不由动容了。”
茯若感喟道:“你说的本宫都晓得,也和皇上提及过一两次,何如皇上说昭惠太后乃是母后皇太后,不能随便违拗她的意义。此事须从长计议。
茯若对绫姝道了谢意,起家要走,绫姝道:“惠贵嫔归去了,让宫女再涂点药膏,过了几日便能好了。转头了把这事奉告皇后去,看看敬贵妃有甚么可说的。”
绫姝急道:“嫔妾也只担忧玉璃会熬不过冷宫煎熬。”
敬贵妃更加气得浑身发颤,指着茯若厉声道:“猖獗,本宫乃是正一品的贵妃,又是二皇子和帝姬的生母,身份高贵。而你不过只是个正二品的贵嫔。你竟敢在背后群情本宫,对本宫不敬,莫非惠贵嫔不知宫中礼节么?”
敬贵妃听了这话明显是大怒至极,她目光如利剑普通,恨不能在茯若身上狠狠刺出两个血洞来。半晌间,她怒喝道:“大胆贱妇,此事尚可作罢,那么你擅自诽谤本宫骄横,又当怎讲。”
茯若浅笑却如东风拂面,言语间也只是和顺:“昭惠太后夙来不喜贵妃娘娘,如果贵妃娘娘为了这等小事去叨扰她,只怕亏损的是贵妃娘娘而不是臣妾。”
敬贵妃神采一冷,道:“惠贵嫔的一张嘴倒是短长啊,本宫本日算是领教了,如果在昭惠太前面前,惠贵嫔也能这般矫饰唇舌么?”
随后,岁寒腊月末的家宴也只是随便草草了事的过了。询也未曾再度大封六宫。只是给六宫嫔妃都添了一个月的俸禄供应。世人倒是也称心。
敬贵妃神采大变,只见一张粉面渐次惨白下去,直如瓦上透白的积雪普通,脚下微微一个踉跄,身边的宫人忙紧紧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