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温然一笑,道:“臣妾协理六宫,为皇后娘娘分担也是臣妾分内之事,臣妾也不惊骇辛苦。诸事细心点也好,以免出了不对,拂了皇上与太后的美意。”
皇后微微含笑后,便正色道:“本宫深思着敬贵妃先前住的坤华宫现在空了出来,待到新人入宫,可悉数安设在那边。”
茯若淡淡笑着:“难为皇上竟跟臣妾想的一样,如许臣妾也能宽解了。”
随后代人闲谈了几句,也就渐渐散了。
皇后随后言及茯若,细细道:“这是皇上与太后亲口所提的选秀,是以诸事滋扰,恐怕要费事昭仪与本宫一同分担了。”
皇后暖和的笑着缓缓道:“离选秀后不久,便是仁惠太后的生辰了,仁惠太后到底是圣母皇太后,本宫深思着应好生热烈一出,可算是尽了我们的孝心了。”
询的神情里带了几分竭诚,一字一字道:“甚么时候茯儿能再给朕生个孩子。朕与茯儿只要仁元一个,如果再多一两个,该有多好。”
齐朱紫奉迎道:“皇后娘娘赏的东西莫非另有不好的么,臣妾感觉这糕点的口味极佳。”
茯若接话道:“亏着皇后娘娘这话,臣妾倒是记起了再隔几日便是澄儿的生辰了,到时候一齐热烈,可算是极好的。”
询抚掌笑道:“现在也是做了母亲的人了,还是这般刁嘴。”
绫姝手里把玩着香橼,慢悠悠道:“敬贵妃昔日行事放肆,现在失势,墙倒世人推,这都是自作自受,只是不幸的一干在坤华宫服侍的主子,从慎刑司出来后悉数被皇后赶出了宫外。”
茯若微微一笑,眼睛眯成微狭,温婉而有锋芒,淡淡道:“主子出错,主子便要受累,在宫里头不都是如许么?只是我深思着皇上对敬贵妃到底还是有情,不然怎会还是给了她面子,留着贵妃的名位,并未将她废为庶人。”
当夜,询翻了茯若的牌子,茯若到了乾元宫时,已是深夜,询仍旧在里间批奏则,茯若只在偏殿内等待,约莫摸过了一个时候,询才从书房里出来。茯若只盈盈行了一礼,询也是淡淡笑了笑,道:“茯儿,仁元可好么?”
待到茯若醒转时,询已是起家去上早朝,茯若唤来宝珠渐渐梳洗了,才去了凤仪宫向皇后问安。到底时候还早,茯若到了椒房殿时,殿中只来了宜朱紫并绫姝及蒋修容。茯若笑道:“几位都还来的早啊。”
茯若淡淡道:“能睡好觉便是不易了,如此也好。”
皇后含笑道:“旁人也同齐朱紫想的一样么?”
茯若只靠在询的怀中,浅浅道:“臣妾想着过未几日便是澄儿七岁的生辰了,臣妾想着虽说敬贵妃贬黜,但澄儿的生辰还望皇上千万不要仓促了,也好欣喜澄儿的心机。”
绫姝怅惘摆手,目光黯然,道:“如果太后能恕了她,将她放出永巷,那便好了。”
清冷素白的月光,自窗上的空地透入落在织金毯上,似霜如雪,亦被殿中烛火微朦的红光摇摆得萌发了几分暖意。
茯若淡淡一笑,道:“现在敬贵妃被贬黜永巷,宫里倒是可贵的安静下来了。”
茯若闻言,心中微微震惊,眼中含情,脸上亦含了笑,却再未多言。茯若缓缓昂首,询的手臂却有力,紧紧把茯若抵在他坚固的度量里。氛围微微有些沉闷,呼吸尽是他身上的气昧。喧闹的殿中,二人的喘气声微微起伏。
茯若倚在询的怀中,却未曾睡去,询也是如此,半晌后,询缓缓道,声音似有些疲态:“茯儿在想甚么呢?还未入眠。”
茯若闻言,心下的感慨似潮流般阵阵涌来,半晌道:“永巷那里是平凡人熬得住的,敬贵妃蒙受贬黜,可好歹还留着贵妃的名位,每月都另有这采女的供应用度,虽说比不上昔日,可好歹也能勉强度日了,玉璃被废时,昭惠太后废去了她的位分,只被贬作庶人,景象必然是万分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