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在及清儿便跟着太后的身边杨尚仪去了偏殿,杨尚仪让殿中的宫女给张常在端了一些茶点,张常在晓得仁惠太后与宋昭容乃是亲眷,必有要事筹议,也未曾多心。便在偏殿悄悄的候着。
这时王掌仪也对着茯若道:“仁惠太后用心礼佛,寿安宫清净,宫里头的是非骚动便打搅不到太后娘娘了。”
太后道:“实在,哀家非要让你进宫是有别的一层深意的。”
茯若让清儿拿了披风,兜在身上:“天气有些晚了,还是快些归去吧。”
茯若俯下身,磕了几个头,方才道:“多谢太后挂记,臣妾在宫中统统安好。”
张常在眼中一热,稍稍放心:“嫔妾多谢太后抬爱。”
仁惠太后扬一扬脸,不置可否,半晌,方低声道:“皇上乃是重交谊之人,你如有幸诞下皇嗣,皇上自会许你高位,现在的敬贵妃韦氏不便是如此么,实在她的出身也还算不得崇高,她能够做贵妃,你如果有了子嗣,做个贵嫔,昭仪为何不可?”
张常在嫣然一笑,柔声对茯若道:“如果如此,不知昭容娘娘可否准予嫔妾与娘娘同业,实在,不瞒娘娘,嫔妾被册封为常在,还是仁惠太后向皇上发起的呢!”
二人遂一同前行,寿安宫比之长乐宫较为偏僻,已是在宫内的北角了,且论起繁华豪华也是远远不及长乐宫的,茯若见越走越偏,心下倒是有些迷惑了:“如何这寿安宫这般偏僻,走了好些时候却未到。”
太后微微点头,含了薄薄一缕笑意:“在你进宫之前,哀家让人算过你的生辰八字,当初询儿结婚,哀家也让人算了懿仁皇后的。你的八字和懿仁皇后一样呢!”
茯若低首含胸,诚心道:“皇后出身高贵,且又是六宫之主,如果由她抚养嫡皇子,今后天然对嫡皇子的出息有好处的。”
仁惠太后淡然一笑,悄悄道:“知恩图报,你倒是个有气性的,哀家只能向皇上为你保举一次,可今后可否一步步晋封却要看你本身的造化了。”
仁惠太后点头:“这话倒还是略叫人宽解,宫门深似海,你今后可要细心啊!”
仁惠太后微眯了眯眼睛:“是么?但愿如此。”
茯若满脸都感觉烧了起来,讪讪地垂动手立着,不敢说话。
茯若转动手指上的珐琅猫眼晶护甲,那猫眼晶上莹白的流光一漾,竟像是踌躇不定的一份心机。望着仁惠太后暗淡的神采,幽幽道:“臣妾现在仅是嫔妃,且入宫不过数日,资格尚浅,若等来日,真有登上中宫凤位的命数,茯若也断断不会推让。”
张常在如闻纶音,只垂首道:“嫔妾服膺太后教诲。”
太后目视四周,轻叹一声:“可惜啊,张常在的母家德州张氏,原也算是世家的,只是厥后出事了。不然你何至于入宫为婢呢?”
张常在也似茯若般,磕了几个头,才仰开端恭谨道:“太后圣明,嫔妾承蒙太后保举之恩,才有本日。故特来向太后问安。”
忽有一阵轻风悠然从窗隙间透出去,殿外盆栽的枝叶跟着风声沙沙作响,不知不觉间寒意已经悄无声气地向茯若笼来。
茯如有些懵懂,仁惠太后看她一眼,并不睬会,持续道:你到底还是年青,这些事理你天然是不明白的。等你在宫里头久了,你就会明白,嫡庶尊卑清楚,到当时,你才会想起来哀家的深意!”
茯若与张常在对着仁惠太后福了福方才跪下施礼道:“嫔妾向太后存候,愿太后凤体金安。”
茯若诚心望着太后:“臣妾痴顽,不知太后所言的深意,还望太后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