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垂垂邻近端五时节,气候渐热。如果依着前朝明宗天子的常例,气候渐热后,天子会带着一干后妃去永安行宫避暑。永安行宫位于宫城西北方三十里,因建在山阴之处,隆冬时节避暑乘凉是个极好的地点,自世祖天子修建完这行宫后,盛暑时节天子都会按例带着后妃前去避暑。现在却为这兵变之事,也临时担搁了。后妃中在这盛暑中自是苦不堪言,夏侯询每日忙于朝政,极少今后宫来,每日都在乾元宫勤政殿中召见大臣,商讨政事。半月余后,皇上决定派伏波将军洪景舟为大将,皇后堂兄御史都尉薛妙才为副将率十万雄师前去征讨。
现在赫连族又起兵变,夏侯询倒是非常忧?。景宗天子因败北而病殁的旧事,让初登皇位的这位少年天子迟疑不已,如果败北暂非论朝中民气撼动,赫连族也定会更加傲慢猖獗,今后我朝西南边疆的百姓更是要饱受战乱了。
皇后沉默半晌,渐渐笑道:“臣妾虽为皇后,自是要晓得贤惠得体的事理,皇上在后宫雨露均沾,多多开枝散叶,繁衍子嗣,自是极好的,但臣妾也是皇上的老婆,看着皇上老是流连于妾妃身边,不免也有些苦闷了。”
比之皇后的华贵雍容,世人的穿戴朴实简朴了很多,茯若也只是穿了浅绿色七宝绣芍药玉堂秋色绸衫,配着宝蓝银丝嵌宝石福寿绵长佃子。看上去极其谦逊。至于文充仪,苏秀士,张常在等人更是朴实之极,唯有敬贵妃
皇后笑靥深绽,正如殿中那一株开得正盛的牡丹:“实在皇子也好,公主也罢,臣妾只要有皇上的孩子在臣妾身边,臣妾便心对劲足了。”
天子的神采有着似明似暗的光影,很有些飘浮不定,他的笑影淡如天涯薄薄的浮云:“朕也是随便猜想罢了。”他转过甚看着皇后如美玉般白净的面庞:“朕膝下的女儿只要静慧帝姬一个,如果有个嫡出的公主朕天然是欢畅的?”
皇后这才缓缓松了口气,把手搭在天子的肩上,笑意盈盈:“现在也不过才一个月,胎儿是男是女还是未知之数。如果到时候生下来一名公主莫非皇上就不喜好了么?”
天子伸手抚了抚皇后的头发:“皇后倒是思虑全面,润儿还小,皇后只等着他长大便是,再说皇后现在也有了身孕,如果为润儿再添个弟弟,今后他们两兄弟一齐为朕分担岂不更好。”
皇后一句一句说下去,固然和颜悦色,但众妃如何不懂此中意义,都垂下头不敢再多言。这一席话实在短长,不但让世人晓得敬贵妃乃是家奴出身,何况先皇后的母族徐氏亦不算是显赫,族中多是担负文官之职。比之懿仁皇后,当今的皇后的出身要高贵的多。敬贵妃神采愈发丢脸。直气的说不出话来。
夜来的椒房殿分外沉寂,明黄色流云百花熟罗纱帐如流水悄悄蜿蜒而下,仿佛笼出一个小小六合,由得皇后伏在天子肩上,细细抚摩着天子明黄寝衣上的龙绣,只是浅笑不语。
皇后略略正了正衣衿上的珍珠纽子,含笑道:“苏秀士真是会说话,本宫乃是皇上的正妻,更是六宫之主,天然是应当体贴嫔妃。”
天子望着帐顶上的合欢花刺绣,寄意伉俪和鸣铿锵,自是极好的意头,嘴角含了薄薄一缕笑意:“听着皇后这话,倒是显得皇后有些怪朕萧瑟了皇后。”
苏秀士在一旁笑道:“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还惦记取后宫诸人,真是嫔妾等的福分。”
皇后心头微微一惊,不免含了几分委曲:“皇上如许说,但是恼了臣妾了。臣妾自入宫以来,一副心机全在皇上身上,厥后懿仁皇后殁了,臣妾由贤贵妃被册封为皇后。更是为了如何打理后宫日夜挂记,现在皇上又把嫡皇子交给了臣妾,臣妾只盼着他快些长大,今后能为皇上分担就是了,到底嫡皇子乃是皇上的宗子。比起嫔妃所生的皇子自是有所分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