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欠身,语气恭和而安稳:“玫朱紫不幸,诞下死胎,无福为皇上连绵后嗣,还请皇上节哀。但愿玫朱紫来日有福,还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再续香火。”皇后瞟了一眼王钦怀中的孩子:“既然是个死胎,就好好措置了吧。王钦,这件事不准再有其别人晓得。至于已经晓得的人,除了本宫、皇上和娴妃,就是你了。”
天子的身材狠恶一震,像受了甚么没法接受的力量似的,死灰般的面庞上唯有一双惊骇而哀伤的眸子,那双眸子里的哀伤因为触及孩子的面庞而如遇见寒雪的青瓦间的冷霜,转眼被覆盖不见,只余下砭骨酷寒的惊骇与嫌恶。
皇后叹口气道:“方才那种环境下,这个孩子是断断留不得了。万一皇上起了不舍之心,一时难以定夺,今后日日看到那孽障,岂不更加烦心。且事情一旦传出去,这不男不女的妖孽,会让皇室蒙上多么热诚?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如懿亦知,今晚天子内心必然不好受,皇后万事稳如泰山,天子在她那儿亦是功德。因而她欠身相送:“皇上放心安息,臣妾会与皇后娘娘好生安抚玫朱紫的。”
如懿跟着皇后排闼出来,安插得精美秀雅的寝殿内很有琴书静韵,仿佛在那份喧哗的恩宠之下,蕊姬亦有着一份本身的清爽高雅,博得天子的垂眸。但是此时现在,殿中堆积的百合香气味底下掺着浓烈不退的血腥气和潮腻的来自产妇头顶与这个季候格格不入的大汗淋漓的味道。
皇后的目光和缓如昔日,但是目光所及之处,无人敢不跪下,昂首低眉道:“是,皇后娘娘说得是,还请朱紫节哀。”
如何会缺?清楚是多了些许不该有的东西。
如懿心口堵得慌,像是被谁塞了一把火麻仁普通,喉头又酸又胀,语气却极力保持着平和安闲:“是,臣妾受教,是臣妾胡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