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暖和地看着嬿婉:“你叫甚么名字?家里是做甚么的?”
皇后肤色玉华,现在嫣然一笑,更增端美之态:“还是嘉妃聪明识相。素心,你带樱儿下去好好梳洗一番,然后送去嘉妃宫里服侍。”
玉妍不满地看着嬿婉:“再好的人家也不过是狐媚子主子,连名字都那么妖里妖气,何况现在还是个败落户儿。”
皇后微微含笑:“以是,本宫把樱儿赐给你,你可欢畅?”
和敬瞟了一眼,冷冷酷淡道:“是很白胖敬爱,但嫔妃哺育的孩子就是嫔妃哺育的,再如何养着,都没有端慧太子那般清俊聪明。”
嬿婉乌黑的两颊上浮着通红的指印,眼底满是苍茫惶惑,连声音都颤颤地断断续续:“奴婢魏嬿婉,阿玛曾是正黄旗汉军旗包衣内管领清泰。”
嬿婉心知不好,却也不得不毕恭毕敬磕了个头,跟着素心下去了。
玉妍正站在抄手游廊下赏雨,见了如懿便笑:“虽不是亲生的阿哥,娴妃倒也心疼得紧呢。”
皇后端坐于檀木青凤牡丹椅上,缓缓道:“姚黄和魏紫是洛阳牡丹中最好的两品,素有‘绝品万花王’之称。北地天寒,能在这个时节种出姚黄来,也算可贵了。”
玉妍见状,不免有些恼:“皇后娘娘何必对这个贱婢这么好,臣妾也不肯她在跟前,看了就活力……”皇后转脸含笑看着她不语,玉妍恍然觉悟,“樱儿樱儿,本来如此……”她一脸忧色,“还是娘娘睿智,有这么小我在,娴妃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不膈应死她!”
素心立即道:“嘉妃小主别活力,奴婢自会给主子们立好端方。”她略略扬声,“小顺子,把这个丫头拖下去,重重地掌嘴。看谁还敢在娘娘面前不经心折侍!”
嬿婉吓得连话也不敢说,只俯下身叩首不止。
玉妍眼角飞扬,含笑的唇线带出两朵酒涡:“是么?我想娴妃也是偶然的,只是偶然也是偶然之失啊,牡丹是皇后娘娘才配用的呢。不如娴妃告罪一声,归去把衣裳剪了再不穿,想来皇后娘娘是不会介怀的。”
莲心笑吟吟道:“皇后娘娘正与公主说话呢。娴妃娘娘里头请。”她说罢,便掀了帘子请如懿出来。
听得皇后语气不善,嬿婉从速上前,垂着头捧了花蹑手蹑脚出去。
玉妍会心肠址了点头,谦恭非常:“臣妾出身外族,能有本日,多赖娘娘关照。臣妾愿为娘娘经心极力,效犬马之劳。”
素心见皇后不悦,上去揪住嬿婉的领子,迫她抬开端来,劈面就是两个耳光:“皇后娘娘与嘉妃小主在此,你也敢如许猖獗!当长春宫是甚么处所?”
嬿婉惊魂不决地抬开端来:“奴婢,奴婢……”
玉妍谨慎觑着皇后的神采,忿忿道:“这盆姚黄美是美,却送来得不应时宜,也过分刺眼。如许刺目标东西,喧宾夺主,不配养在皇后娘娘宫里。”
玉妍欢畅地施了一礼,仿佛一只几欲扑向花丛的蝶,眨了眨眼,那笑容几近要滴出水来:“臣妾谢皇后娘娘恩情,必不孤负娘娘美意。”
“这串翡翠珠缠丝赤弓足花镯是皇后娘娘犒赏的,前些日子不过是松了去绞一绞,臣妾喜好得紧,如何会不戴着呢。倒是皇后娘娘一味俭仆,手上鎏金镯子有些暗了,也该去炸一炸才好色彩呢。”如懿面色沉寂如水,一丝波纹也无,只是略略做了可惜的神态,“至于慧贵妃,如嘉妃所言,这都是命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