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妍珍惜地抚着本身的面孔,像是触摸着一件希世珍宝:“天生了我这么美的一张面孔,可不是白白给华侈的。”她垂着眼睑,稠密的睫毛覆在她凝白如玉的面孔上,似山岚蒙蒙的影子,袅袅沉寂。她的语气里含着和顺的怅惘,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甜美的梦境:“我若不是身为宗室之女,凭着这张脸,凭着我的出身,是必然会嫁与我们李朝的世子。世子虽没有皇上如许清俊的面孔,但是他笑起来是那么和顺,那么都雅。”她闭着眼,如同沉浸在最夸姣的梦境中,如乳燕般呢喃,“从我十三岁入宫拜见王后娘娘,第一次见到世子的那一天,我就被他的笑容打动了。我从没见过那么和顺的笑容,他看着我的时候,仿佛满天的星星都对着我倾倒下来。那一天,我获得了比同业的贵族之女更多的犒赏,乃至在厥后的日子里,总有来自宫中的礼品送到我的家中。连我的父亲都表示我,世子对我很有好感,只要我尽力修习女德,终有一日会进入宫廷,成为世子的嫔御。”
绿筠膝下后代最多,忙起家笑道:“每年端五皇后娘娘都亲手制作香囊赠送宫中嫔妃,臣妾们感念皇后娘娘恩德。”
如懿听得动静时正哄着五阿哥,不觉皱眉道:“你说启祥宫的人叫她甚么?”
玉妍斜靠在软枕上,嗤地一笑,牵动耳边的银流苏玉叶耳坠滑落微凉的颤栗:“牙尖嘴利,沉不住性子,又凭借皇后?外头的人不是一贯这么看我的么?如果连你也这么看,倒也真是功德。”
嬿婉跟着宫人们回到启祥宫,正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是好,却见玉妍快步进暖阁坐下,叮咛丽心道:“带樱儿换身衣裳再上来。”
贞淑沉寂道:“小主说得是。我们熬了这么些年,现在大阿哥没有亲娘,二阿哥福薄走了,三阿哥不得皇上喜好,如何轮也该轮到我们四阿哥了。且这宫里要论起宠眷不衰来,除了前几年的慧贵妃,便是小主了。”
皇后看着素心把香囊一个个交到嫔妃手中,含笑道:“这香囊里放有雄黄、艾叶和各色香药,能驱蚊虫、避邪气。你们本身一人一个,给孩子们也佩带上,也算是本宫的一点情意。”
玉妍的唇角扯起清冷的弧度,慵懒道:“皇后的永琏没了,不免内心焦急,又忌讳纯妃的永璋年长,天然少不了要打我的永珹的主张,一时得个依傍也是好的。只是旁人不晓得她,我还不晓得么?她搏命也要生个本身的儿子的,眼下左不过是拿永珹留个后着儿罢了。我也只是顺顺她的性子。”她瞥一眼寝殿外,丽心的呵叱声模糊传进,玉妍娇慵地伸展手臂,懒懒道,“不然我拿那丫头作筏子做甚么?不过是皇后因娴妃而迁怒这丫头,又碍着脸面不能发作,借我的手罢了。我多折磨那丫头一分,皇后便觉得我讨厌娴妃一分,也多凭借她一分罢了。”
玉妍的容颜本就艳光四射,此时含了几分戾气,更有着诡异难言的阴柔之美:“现在看来娴妃更不是甚么好相与的,越早防着她就越是了。摆布在这个宫里,我就本身一个,谁也不信,谁也不靠!”
玉妍扑哧一笑:“该死倒也一定,如果你肯挖了本身的眼睛,削了本身的下巴,说不准皇后娘娘表情一好,还是让你回花房当差去。既然你长得那么像她,她畴前的名字叫青樱,你便叫樱儿,不是很合适?”
惢心道:“凌侍卫说,都叫她樱儿。”
玉妍“哎呀呀”一迭声唤了起来道:“那如何行呢!且不说我一时半刻还离不了这丫头,便是给了姐姐,皇上一跨进翊坤宫的宫门,看花了眼拉错了人,可如何好呢,还是留在我身边稳妥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