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扶过阿箬的手笑道:“既然如此,你便带上那瓮槐花蜜,陪我去景阳宫看看吧。”
如懿笑着嗔她一眼:“更加爱胡说了。”
阿箬笑道:“只要皇上常来,那股子运气迟早都会到。小主喝了药,我们就去景阳宫沾沾孕气吧。传闻慧贵妃固然不满天象说怡朱紫是大贵之胎,但为了沾上孕气,也常常去景阳宫呢。”
皇后很有难堪之色,迟疑半晌,还是道:“皇上,您已经多日没有去臣妾宫中了。臣妾愚笨,不知皇上是不是因为莲心受王钦虐待之事怪责臣妾?”
如此酬酢几句,太后又格外叮咛了怡朱紫保胎事件,便也散了。
天子亦颇高兴,道:“麒麟,含信怀义,步中端方,彬彬然动则有容仪,更是送子的神兽。皇额娘的礼品,实在是情意独到。”
如懿细心看了两眼道:“好喜庆的色彩,这墙是新粉了色彩吧,好似特别素净些。”
阿箬笑道:“别的也罢了。那槐花蜜是去岁的时候特地着人去京郊找了一大片槐花林,取乌黑干净的盛着花朵剔洁净了,加上适当的嫩桑叶蒸出来的槐花露。奴婢记得槐花最娇气,成百上千棵树上摘下的花儿也经不起那几蒸,最后只得了两小瓮槐花露,再用长白山产的野蜂巢里的蜂蜜炼了,只为小主畴前有血热的症候,才这么不怕费事地制了。统共就那么点子,小主还要拿去送人。”
阿箬如有所思地笑笑,取过一枚烘制好的莲花香饼放进炉中,又覆上云母隔片隔开香饼炭火,滴入一两滴凝露状的蜂蜜:“现在入春了,时气枯燥,焚香时滴入蜂蜜,能够清热润燥,小主感觉好不好?”
阿箬取过几样酸甜美饯放在如懿手边,好声好气道:“这坐胎药是催孕的,再苦我们也得喝啊。您看,奴婢连雕花金橘和糖渍乳梨都预备下了,小主从速喝了吧。”
如懿微微一笑,取了针线拈好道:“得宠的时候要让本身学会平心静气,得宠的时候亦要警告本身,不能心浮气躁。刺绣便是如此,一个眼错,便是全局皆毁;一枚针斜,恐怕扎伤的就是本身。以是动心忍性,一步都不成错。”
慧贵妃笑着抚了抚领口的翠玉流苏佩:“太后的情意怡朱紫必定是心领了。实在阿哥公主又何妨,只要母子安然,不要像玫朱紫普通福薄就是了。”
天子在如懿处喝茶过后,便回了养心殿措置政务。如懿闲来无事,便取过染上香气的丝线一针一针地绣起繁天秋色。
景阳宫便在延禧宫与永和宫以后,如懿看着天气极好,便带了宫人步行畴昔。因着怡朱紫有孕,景阳宫也格外埠安插一新,才走到宫墙外,便见朱红宫墙耸峙,连琉璃瓦也显得一碧如洗。
皇后躬身福了一福,将眼中微冷的泪光转成矜持的沉着:“的确是臣妾失策,臣妾会晤壁思过,再三自省。”她屈膝下去:“那么,臣妾恭送皇上了。”
怡朱紫喜不自禁,忙起家谢过。
皇后站在风口,穿道而过的冷风拂乱了她梳得一丝稳定的精美华髻,几绺墨色青丝拂上她没有赤色的面庞,仿若一朵残落在初秋的冷荷。
如懿正要迈入正殿,忽听得里头一声惊惧的尖叫,竟是怡朱紫的声音。
这一日天子与皇后携了六宫嫔妃往太后处存候。太后着意安抚了怡朱紫一番,便命福珈从里头端了一个垫着大红绣绒的红木漆盘来,上面安设着一枚麒麟送子金锁,捧到怡朱紫身前道:“《诗经》有云:麟之趾,振振公子。哀家就送一枚麒麟金锁给你,但愿你早日为皇上添一名阿哥才是。”
正说着,小宫女绿痕端着汤药出去道:“刚熬好的药,小主快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