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望向如懿,细细打量了半晌:“你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你姑母不输天下的气度。只可惜……”太后摇点头,缓缓道,“你姑母就是太在乎了,太在乎子嗣,太在乎后位,更在乎君心。实在,皇后就是一个供奉着的神位,甚么都是过眼云烟,只要能不出错,不为人所害,毕竟等获得平生繁华安然。”
如懿了然于心,扬眸浅笑:“以是儿臣一身所系,只在皇上,无关别人。儿臣只要做好皇上的老婆便是了。”
太后望着殿外浮金万丈,微微眯了双眼,似是沉湎在长远的旧事当中,幽幽道:“自作孽,不成活。”
太后看她一眼,淡淡道:“你说吧。”
如懿叩首,徐行分开。走出慈宁宫的一刻,她转头回望,日色如金下,慈宁宫的匾额仿佛灿灿的金粉挥扬。或许有一日,与太后一样成为慈宁宫的仆人,鞠养深宫终老平生,将会是她作为一个皇后最好的归宿吧。
日光是一条一条极细淡的金色,如懿仿佛走了很远,终究走到了天子身边。天子望着她,含着笑意,向她伸脱手来,引她至本身身边。
阳光过清楚丽眩烈,让如懿在微眯的视野中瞥见正副册使承命而来,内监顺次手捧节、册、宝由中门入宫,将节陈放于中案,册文和宝文陈放于东案。再由引礼女官引如懿在拜位北面立,以册文馈送,如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至此,册立皇后礼成。
但是,终也是他,带本身来到这里,不必簇拥在万人中心,举目瞻仰。如懿的眼角闪过一滴泪,天子及时地发明了,悄悄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怕,朕在这里。”
如懿沉默斯须,道:“皇额娘,儿臣有一事一向不明,还请明示。”
如懿望着她年青的面庞,细心看着,真是肖似当年的孝贤皇后。她不觉叹了口气,和缓了腔调道:“公主,当年孝贤皇后执意将你嫁去蒙古,为的是保有尊荣之余亦能够避开宫中祸端。既然如此,你何不平心静气,好好儿守住本身这一段姻缘。要晓得,现在你是蒙古王妃,你的一言一行,系着蒙古安宁与富察氏的光荣,牢记,牢记!”
而那一日,如懿见到了归宁观礼的和敬公主。一别数年,公主出完工一个明艳照人的妇人,蒙古的水草丰美让她显得丰腴而鲜艳,风沙的吹拂让她更添了一丝刚毅凛冽。她扬着美眸望着如懿,那目光无所顾忌地扫视在身上,终究沉沉道:“我没有想到,竟然是你成了皇后。直到皇阿玛下旨命我返来观礼之时,我都不能信赖。总感觉是纯贵妃也好,嘉妃也好,总轮不到你的。”她的笑意有些古怪,有些鄙夷,“凭甚么呢?你配么?”
如懿才说罢,便有执礼女官催促她往天子身边去,只余下和敬呆立本地,怔怔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