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时分,乌云蔽住明月清辉,连暗淡的星光亦不成见。因着端慧太子崩逝,宫中一概吊挂红色宫灯,连数量也比常日少了一半。紫禁城中除了昏沉的暗色便是凄风苦雨般的哭泣,连常日的金碧光辉亦成了锈气沉沉的钝色。皇后早已哭昏了好几次,万事不能摒挡,幸而有皇太后一力主持,事无大小亲身过问,无一不殷勤,无一不面子。如此一来,倒是让皇太后在后宫中的声望更高了很多。
纯嫔在她面前坐下,倒了盏茶吃紧喝下,按着心口道:“你还说如许的话!你知不晓得二阿哥是如何死的?他是在半夜时分呼吸滞住,活活闷死的。而他闷死的启事,是在他鼻中发明了一些芦花和棉絮。”
纯嫔一怔,重重搁动手里的茶碗,气吼吼道:“你现在便撇得一干二净了,那床枕被清楚是你做的,看针脚便能够辩白出来,你还敢狡赖!”
一个女声肝火冲冲道:“本宫叫你们好都雅着三公主,成果你们那么多人,恰好连个小女孩都看不住,的确都是废料。”
这一夜嫔妃们轮番在殿中守丧,因着统统混乱,三阿哥也不但独留在阿哥所了,挪到了纯嫔身边和大阿哥做伴。三公主也临时跟着慧贵妃起居在一处。嘉嫔怀着身孕不宜在此守丧,行了礼以后便也回宫安息了。
海兰守在冷宫的角门外,凌云彻早已借口找赵九宵喝酒,哄了他躲了开去,由着海兰和如懿好好说话。海兰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渐渐地烧着冥纸,道:“姐姐,你听到宫里的哭声了么?好不好听?我但是从没听过如许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