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微微一笑,似是欣喜:“魏这个姓浅显,像是勉强责备的鬼心眼儿。但是汉军正黄旗包衣,出身也不算很低。”
而长春宫的皇后,却沉浸在失却亲子的痛苦与打击当中,日复一日地病重下去。
有难过的阴翳蔽住了她澄彻而清郁的眼:“固然是汉军旗上三旗出身,父亲死得早,又没有争气的兄弟,实在不算甚么好家世。”
大阿哥牵着三阿哥的手晃了晃,指着钟粹宫正殿内的匾额道:“三弟,那是甚么字?”
纯妃更加眉开眼笑:“可心,便把糖蒸酥酪都赏了嬿婉吧。”
纯妃见天子如此欢乐,不觉大松了一口气,道:“阿弥陀佛,皇天保佑。皇上竟然不嫌弃三阿哥了。”
(备注:出自南朝梁朝沈约的《美人赋》。沈约,南北朝期间,在宋、齐、梁三朝为官,乃一代文坛魁首。《美人赋》之美人乃南北朝艺伎的典范形象。
天子的浅笑如拂面的东风,化开含苞的花蕾,催生一树树的花开艳灼:“你叫甚么名字?”
海兰看了看管候在殿门外一身宫女装束却不失清艳容色的嬿婉,笑道:“纯妃姐姐要赏大阿哥,更要好好赏大阿哥身边这个宫女了。若没有她,皇上今儿还没那么欢畅呢。”
纯妃原当三阿哥一字不识,一颗心提得紧紧的,正暗怨大阿哥竟挑了那么难的几个字给儿子认,却不想匾额上“淑慎暖和”四字,儿子却能熟谙两个,也不觉大松了一口气。
纯妃听天子这句话清楚是有几分不愉之情了,正要替儿子辩白几句,却见嬿婉盈盈施了一礼,道:“回皇上的话,大阿哥说,三阿哥刚回到纯妃娘娘身边,母子兄弟间不免疏离,以是下了学便陪着三阿哥玩耍,也增兄弟之情。并且三阿哥现在可灵巧呢,大阿哥在屋子里读书温课的时候,三阿哥都跟着身边听着,大阿哥还教三阿哥认字,真是兄友弟恭。”
纯妃与海兰忙屈膝道:“皇上万福金安。”
天子见她言语得宜,便道:“朕看你挺机灵聪明,用心折侍着大阿哥吧。”说罢,便带着两个阿哥入内了。
嬿婉乖觉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名叫嬿婉。贱名能入娘娘的尊口呼唤,是奴婢的幸运。”
海兰悄声笑道:“纯妃姐姐这也值得说,便是见外了。”
海兰见机忙道:“纯妃姐姐,趁着皇上欢畅,您快出来吧,mm就先辞职了。”
次日海兰往嘉嫔宫中看了四阿哥返来,正携了叶心过御花圃,见新开的迎春星星点点闪着鹅黄的星光,掩映在碧绿绿枝之间,公然已经是春临人间了。海兰想着这一冬酷寒,本该早些个请江与彬去冷宫给如懿医治风寒的,只是二阿哥早夭,四阿哥出世,宫中的事一桩连着一桩,几近没有缓过来的余地。现在气候稍稍回暖,也该想体例召这个江与彬入延禧宫问一问,摸摸他的秘闻。
纯妃非常欣喜,亦笑道:“大阿哥纯孝和睦,实在是诸位阿哥的榜样。”
三阿哥猎奇地仰开端来,看了一会儿道:“暖和。大哥,是暖和。”
这一日纯妃与海兰在庭中闲坐,赏着夏季微微干枯的枝头用彩纸装点的花朵,赞美道:“还是mm故意,在枝头装点些彩纸的花朵,看着也没那么冷僻清了。”
“奴婢名叫嬿婉。”
四阿哥永珹出世后便被许养在生母嘉嫔身边。这是格外的恩宠与荣昭,落在外人眼中,既是嘉嫔与四阿哥盛宠与光荣的意味,亦是在向嘉嫔的母族李朝昭告嘉嫔在后宫与天子心目中不成摆荡的职位。四阿哥出世到满月的欢宴足足持续了一个月,连李朝也特地不远千里派来特使,向朝廷贡贺人参与特产,并且送来了嘉嫔夙来爱吃的故乡小食,聊慰她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