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常在猛地一凛,忙赔着谨慎道:“皇后娘娘凤体见好,臣妾这么打扮也是来应一应娘娘的好气色。别的一桩……”她转脸对着慧贵妃嫣然一笑:“皇后娘娘盛年体健,又深得皇上眷顾,要再得十位八位皇子也是极轻易的事。贵妃娘娘说是么?”
素心搁下便辞职了,慧贵妃固然对着嫔妃们放肆肆意,皇后跟前倒是无微不至,便亲手端了汤药服侍皇后吃了,又拿了酸梅子给皇后解苦味。
到了三月里的时候,气候垂垂和暖。好似一夜里东风化雨,饱满了柳色青青,桃红灼灼,饱蘸了雨露津润,洇开了花重宫苑的春季。
皇后和颜悦色地笑道:“你的情意本宫都晓得。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本宫和贵妃莫非还不晓得你的情意么?贵妃不过是和你谈笑话罢了,也是把你当个靠近人罢了。来,你坐近些,好多话贵妃都要和你说呢。”
慧贵妃到底按捺不住,悄悄哼了一声,拿绢子按了按鼻翼上的粉,以此抵挡那美人身上传来的迫人薰香。
慧贵妃几近是皇后入府以后马上陪侍在身边的,多年相对下来,何曾见过皇后的神采如此骇人,心下也不觉惊骇,忙唤道:“娘娘,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气坏了凤体。”
皇后似笑非笑倚在攒心团枝花软枕上:“那么你呢?皇上可还眷顾你么?”
皇后淡淡“哦”了一声道:“那也不算少了。你是宫里的白叟儿了,位分又高,只在本宫之下,不必去和那起子位分低的嫔妃计算,没得失了身份。你要记取,她们争的是一时的恩宠,你却要争一辈子的念想。目光且放远些吧。”
慎常在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垂了脸不去接她的话。
慧贵妃道:“她那里吃得下馊腐的东西,稍稍花点银子通融也是有的。然后我们顺理成章,把那些东西送出来给她吃。娘娘放心,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慧贵妃当即跪下,矢语发誓道:“事情就出在娘娘的端慧太子崩逝后的几天,又是在冷宫四周看到的这个东西。若说不是谩骂,臣妾断断不信!”
慧贵妃道:“冷宫那儿那里有人去?这个东西只要被风从冷宫里吹出来才是有的。她能那么美意祭拜端慧太子,必然是听到了丧钟哭声,晓得了端慧太子早逝,那毒妇不知如何欢畅呢,连太子走了都不肯放过,上了路还要谩骂他。”她神采一凛,姣好的面庞间更添了几分戾气:“臣妾想着,这类谩骂怕不是那一日才有的。只怕我们不晓得的时候,就已经偷偷谩骂上了。怪不得从她进了冷宫以后,端慧太子的病就忽好忽坏的,总没个全好的时候,怕就是那疯婆子搞的鬼。”
皇先人还在病床上,不过穿戴一身家常的湖水蓝绣莲紫纹暗银线的绡缎宫装,头上的宝华髻上缀了几点暗纹珠花,神采惨白中却带了乌青,颤抖着嘴唇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新燕忙赔着笑道:“可不是。皇上哪一天不犒赏我们这里,饶是嘉嫔生了皇子,皇上像得了个凤凰似的,也不过如许犒赏罢了,奴婢瞧着很多东西还不如我们的呢,嘉嫔不晓得多眼红。皇上到底还是宠嬖小主您的呀!”
“谈笑?”慧贵妃轻嗤一声,“mm平常见着皇上,恩典长远,天然是把这恩宠当谈笑了。不比我们,三四日才见皇上一次,欢畅都来不及,那里还敢谈笑呢。”
皇后冷了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慢条斯理道:“本宫那里是气坏了身材。mm清楚是送了一贴好药来,催着本宫要逼着本身好起来,再不能像个活死人似的躺在这里,让本宫的孩子白白去了。”
阿箬走得额上微微冒汗,站在红墙底下气咻咻地挥着绢子:“皇上赏我的?皇上赏我的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