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铁一惊,张了张嘴:“头儿……他们……”
凌云彻咬了咬牙,跪下道:“头儿,您细心想想。我们不能不去救人哪。冷宫里的女人未几,就那十几二十个,没人看得上她们。可真如果死了,头一个罪名便是落在我们五小我身上。哪怕您说的主儿我们惹不起,但宫里任何一个主儿见怪下来,我们更惹不起。到时候冷宫一把火,再加上我们兄弟五个的脑袋,就真的是死无对证了。”
赵九宵有些怯怯的,听着冷宫里惊惧的哀号声越来越凄厉,忙用袖子堵住了耳朵,不敢再听。凌云彻双手紧紧握着刀把,下认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因为他清楚闻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向他呼号求救。他紧紧攥着刀把的手,手背上青筋暴突,那是小主的声音,还是惢心?他一时辨不出来,只晓得她们必然是怕极了,才会如许喊着本身的名字求救。他忍不住又走上前一步,李金柱横了他一眼:“前次被人打成那样,还不记得经验么?在这宫里待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是你惹不起的主儿。”
李金柱一脸肃杀,按着腰间的长刀,道:“她们活着的时候就是先帝和当今嫌弃的女人,吃着粮食,费着穿着,活得也不面子,倒不如一把火烧死了,一了百了。我们哥儿也落得平静,不必在这冷宫外享福熬苦了。”
包圆道:“头儿的意义是……”
张宝铁看了看凌云彻,再看了看李金柱,有些拿不定主张:“头儿,小凌说的仿佛也有几分事理。毕竟这事不是上头叮咛下来不要我们理睬的。阿谁……”
如懿自嘲地笑笑,哪怕被禁闭在此这么长的光阴,但尘凡万丈,浮世虚华,她从未自心底放下过。
有微小的嗟叹从四周传来,凌云彻听得声音熟谙,不觉直闯畴昔,那一间是平日吉太嫔所住的殿阁,自她身后,便已荒废了。眼下看来,倒是那边火势最小。凌云彻抱着最后的一丝但愿直冲出来,只见殿门后的角落里,两个浑身湿透的人瑟瑟缩缩躲在那儿,已经被烟呛得将近昏倒了畴昔。
那火苗,就是她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嗤”地燃起来的,毫无预警地,几近是全部屋顶,都轰地燃烧起来,那火势之快,几近是窜到那里那里就烧了起来。冷宫里阴湿霉冷,那火势却毫不受阻,燃起一股焦霉的味道。惢心大惊,立即将如懿护在了身后,大喊道:“来人哪!来人哪!失火了!”
赵九宵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迟疑着道:“头儿!这火烧成如许,我们真不去救人吗?万一那帮女人全烧死在了内里……”
他乖觉地没有再说下去,却足以让天子谛视。天子沉吟半晌,还是向她走来。那一刻,如懿说不上是喜是悲,仿佛统统的爱恨与积怨都一一淡去,他还是是当年的翩翩少年,策马兰台,向她缓缓走来。
凌云彻看清了是她二人,心头大喜,正见赵九霄寻了出去,忙招手唤了他过来,一人一个背了出去。才背到冷宫的门边,只见前头灯火透明,两队侍卫架着水龙急仓促过来,对着冷宫的火便架起水龙直喷上去。凌云彻累得精疲力竭,却忍不住浅笑出来,大大地松了口气。
跟着火势消减,她靠在墙边,看着明黄色的九龙仪仗垂垂逼近,一颗心忍不住突突地跳了起来,几近要蹦出本身的腔子。泪水迷蒙了双眼,她是认得的,那再熟谙不过的九龙明黄仪仗,是他,是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