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的神采冰冷至极,如同数九寒霜,散着凛冽雪色冰气。她端坐于榻,魏夫人瞧着她容色清楚,端倪濯濯,唯有尺步间隔,却有冷冽银河的遥遥之感。只听她语声清楚:“本宫不知如何获咎了魏夫人,竟得夫人如此谩骂?但是本宫与当日腹中的十三阿哥,那边获咎了夫人么?便是如此,冲弱尚未见得天日,又有何辜?方才夫人一入门便唤贤婿,莫非也关键到皇上子孙,夫人才欢乐?”

才入了透雕垂花仪门,只见劈面赫赫朗朗五间正殿,檐角梁枋皆饰以金琢墨苏画,沥粉贴金,如云蒸霞蔚,烟云叠晕。此时,圆月如银盘吊挂于蓝紫色的夜空,清冷幽光倾泻而下,流在黄琉璃瓦歇上,泼剌剌跃出,掠过一扇扇万字团寿纹步步锦支摘窗,落在玉阶下陈列的铜凤、铜鹤之上,泛出大片如针毡般刺目而锋利的锋芒。

因是在隆冬,殿中并未用香,景泰蓝的大瓮里供着新起出的冰块,取其清冷解暑之意。袅袅腾起的红色氤氲里,那女子侧着脸端坐,唯见乌黑耳垂上嵌珍珠花瓣金耳环纹丝不动,洁白的容颜仿如美玉莹光,熠熠生辉。

如懿语气和缓,却句句如钢刀,逼得魏夫人难以言对。

魏夫人越听越是惊骇,想要昂首却不敢看旁人的神采,只得结结巴巴道:“皇上,皇后娘娘,这个如何会有皇后娘娘的生辰八字?妾身不知,妾身……”

魏夫人眸子一眨,忙低下头道:“这个东西……妾身不知是甚么?”

忻妃微微侧首,朝着魏夫人粲然一笑。那笑意清楚是极甜美灵巧的,她的口气却紧追而来:“夫人莫说不知皇后娘娘生辰。今岁皇后生辰,您托令妃送来的礼品还在库房中呢。”

这般一想,魏夫人只感觉心头畅快。她头一次面见着天子,情不自禁笑出来,拍着腿高喊了一声:“贵婿哟——万福万福——”

魏夫人不料如懿问出这句来,赶紧道:“妾身与愉妃小主家中并无来往。”

毓瑚见她说话这般着三不着两,也懒得与她多言,径直道:“皇后娘娘在候着了,我们别晚了才是。”

天子笑了笑,伸手表示李玉扶起魏夫人,双手缓缓捧着一盏描金青瓷盏轻啜甘茗,留出一个雕刻般深沉的剪影。

容不得她有半晌的考虑,忻妃又挑眉“咯咯”笑道:“莫不然当日为皇后娘娘生辰送礼为虚,蓄意谩骂暗害才是真?夫人倒真故意机啊!”

魏夫人喜滋滋张口欲言,却见忻妃扬一扬头,撇嘴道:“皇上,皇后娘娘,这般磨牙做甚么,我们问了她便是。”

魏夫人觉得天子要问嬿婉出产之事,正备了一肚子话要说,也好为本身先讨些辛苦功绩。却见天子微微侧首,一旁的李玉会心,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布偶,扎得五颜六彩,一张脸也红红绿绿,肚子滚圆凸起,显得格外古怪。

魏夫人愣了愣,嘲笑着道:“哪儿能呢!”

待到了翊坤宫外,魏夫人下了轿,捶了捶腿脚道:“坐惯了肩舆,可贵站一站,真是腿酸脚乏。”说罢伸脱手来,极天然地往毓瑚臂上一搭,昂然立稳了。

如懿坐在上首,一张净水脸容并无妆饰,幽幽道:“如许的东西,留着给令妃的小阿哥天然不成,给本宫的十三阿哥倒是恰好!”

天子渐渐饮了茶水,平视着她,不疾不徐道:“这是皇后的生辰八字。这个布偶肚腹隆起,又刺银针于腹上,乃是在皇后有孕之时对她施以巫蛊之术。朕已经令人问过钦天监监副,乃知这是官方巫术,一可害人,二可伤子,三求断子绝孙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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