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副似懦夫断腕的神采令胤禛为之莞尔,松开手道:“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不必当真。”
等了半晌始终不见人退下,凌若愈发不悦,暗道是谁这么不懂端方,展开眼正待喝斥,未曾想竟看到面色沉寂的胤禛,唬得她当场跳了起来,赶紧站直了身甩帕施礼,“妾身不知是四爷驾到,有失礼无状之处还请四爷定罪。”
静了不到半晌,便听得有脚步声出去,凌若闭着双眼略有些不悦隧道:“我不是说了不要出去吗?退下!”
小常子与他了解数年,豪情最是深厚不过,也最能明白他现在的表情,知他诚恳浑厚唯独一个凑趣的弊端,为此受尽痛苦,除了他以外,再没人善待太小门路,这还是头一遭,怪不得他如此冲动。
“我会的。”胤禛点头,向来冷酷的眼眸闪现出些许暖意,“你如有甚么事尽可去找年氏,现在府中的事都是她在打理,倒也井井有条,至于嫡福晋那边,她身材夙来不好又要管束弘晖,精力不免不济,你只需得空畴昔请个安就是了。”
凌若略松一口气,命水月沏了茶来亲手奉与胤禛,带了一丝打趣的口气道:“妾身不懂未卜先知,不晓得四爷这么晚还要过来,以是没备下别的,唯有请四爷喝茶了。”
“妾身不急,倒是四爷一人在内里,万事把稳。”不知为何听到胤禛要分开时,心微微一颤,竟生出多少不舍之感。
“妾身晓得。”凌若和顺地答复,借以粉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府里已是年氏做主了吗?这才来府里多少日子,就已经稳压资格比她老很多的李氏一头,真是妙手腕。
“四爷厚赏,妾身天然喜好,只是以妾身的身份独住一院,怕会惹人非议。”此时南窗开了一条小缝,夜风徐来,拂动两人的衣角与窗下双耳花瓶中的黄玉兰,如蝶寻花而来。
无声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不顾反对拉了她荏弱无骨的手到院中站定,抬望眼,星空是一如既往的通俗广漠,极尽目力也看不到边沿在那边。
“你们都出去吧,墨玉也是,我想一小我静一静。”凌若坐回椅中闭上眼揉了揉眉心,略有些怠倦地挥挥手,明天一天她都忙着对付众位福晋派来打赏的人,几近没停下来安息过,现在一静下来只觉浑身酸软,连话都不肯多说。
“四爷您等等。”凌若忽地想起一事来,唤住胤禛后仓促自屋中取出一道三角黄符来,“这是前些日子阿玛托人送来护身符,说是特地去庙里求来的,可保人安然,四爷此去南边路途悠远不知何时回转,带在身上吧。”
小门路这才如梦初醒地接过棉被,在来净思居之前他前后在好几个主子部下当过差,因为结巴的启事不知受了多少白眼,每一个对他都是呼来喝去,从不给好神采看,偶然说的慢些还要挨骂挨打,身上也不知受了多少伤,要不是一道做事的小常子机警,常帮着说好话,他能够都熬不到现在了。好不轻易得守净思居的差事承平了两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主子,虽说只是一名格格,但瞧着本日的架式,毫不容轻视。他怕极了这位女人会和之前那些主子一样嫌他结巴嫌他说话倒霉索,不是逐了他出去就是非打即骂,一天下来都是战战兢兢,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要说。原觉得女人眼中底子没本身,未曾想她不止记取还对他体贴有加,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眼圈微红掉下泪来,从速拿袖子拭了泪哽咽道:“感谢女人,感谢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