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轿夫都是在贩子中讨糊口的,多少有些眼力劲,看凌府那模样便晓得应当是有些家底的人家,乃至能够是仕进的,若面前这个女子出来后不遣人将银子送出来,他们可不敢上门催讨,不然讨不到银子是小,搞不好还会被人打一顿,这类事之前也曾碰到过,以是他们说甚么也不会放伊兰出来。
在回过神后,她嘲笑地盯着那两个轿夫道:“你们两个可真是好策画,竟然想讹我的东西?甚么鎏金,这但是纯金的簪子,足有五两重,莫说是轿资,就算包下你们肩舆一年都绰绰不足。哼,簪子你们就别想了,想要银子就放我出来。”
一听这话,两名轿夫顿时没了笑容,口气生硬隧道:“真不美意义,我们做的是小本买卖,向来没有賖帐的例子,都是现雇现结的。”
她不问还好,一问之下,伊兰忍了好久的泪顿时落了下来,委曲地扑到富察氏怀里大哭不止,这一行动但是把凌柱佳耦给惊住了,富察氏忙抚着她的背道:“如何了?好端端何故哭得这般悲伤,但是耀光欺负你了?快别哭了,好生说给阿玛与额娘听。”
出了李府后,伊兰雇了一乘小轿前去凌府,一起之上,她皆死死忍住泪,不肯落下一滴,既然李耀光如此无情无义,她何必再为这类人落泪。
前次他们伉俪来时还好端端的,且这十年来一向恩恩爱爱的,耀光更是连妾室都没纳过一个,如何几日工夫就说休妻了,并且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这实在让他们难以置信。
“是啊,伊兰你如许一味哭也不是个事儿,快与阿玛说说啊,若真是耀光做的不对,阿玛去李家替你说道。”看伊兰哭得不气不接下气,凌柱也是心疼不已,帮着一起劝说。
她拜别,决毫不留一点余地,不止是对李耀光,也是对她本身!
伊兰见说了半天他们都不肯听,不由怒道:“你们这眼底的,不就一钱银子吗,莫非我还会赖帐不成?我另有事,从速给我让开!”
伊兰越哭越悲伤,越哭越委曲,足足哭了近半个时候才渐渐收住眼泪,抽泣着道:“李耀光没有欺负女儿。”没等凌柱佳耦歇口气,她又说出惊天之语,“因为他已经将女儿休了!”
伊兰死死忍着眼里的泪,扬一扬手上那张纸片嘲笑道:“李大人这么快就忘了吗,我已经不是你李耀光的夫人。”
“以是你就一纸休书,置我于不顾?”这句话伊兰以近乎吼怒的语气置问出声。
两边各执一词,哪个也不肯让,正自对峙不下时,凌府的门翻开了,出来一个年约五旬着一身灰蓝袍子的男人,一边开门一边嚷嚷着,“吵甚么呢?吵甚么呢?要吵去别过吵,凌大人府前也敢清净,谨慎送你们……”他昂首,恰都雅到被轿夫挡着的伊兰,微微一惊,忙迎上来赔笑道:二蜜斯您来了,主子给二蜜斯存候。”
伊兰淡淡应了一声,道:“拿一钱银子给这两人。”说罢,径直超出他们进府,富察与凌柱正在屋中说话,看到伊兰出去,又惊又喜,富察氏招手道:“如何俄然返来了,耀光呢,他没陪你返来?”
伊兰下认识地抬手摸着簪在发上的胡蝶穿花金枝,指尖的冰冷令她神思一阵恍忽,这只簪子还是结婚当日,李耀光亲身插在她发上的,说这是李家的传家宝,夙来只传嫡子嫡媳,言犹在耳,袖间却已多了一张休书,世事……真是好笑至极!
“拿着这张休书马上给我滚出这里,今后,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李母对伊兰深恶痛觉,一刻也不肯多看。
“这位娘子,凌府到了。”肩舆稳稳落地,轿夫的声音随之传来。伊兰深吸一口气顺着轿夫挑起的帘子下了轿,正要筹办进府,此中一个神采乌黑的轿夫拦在她面前赔笑提示道:“娘子还未给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