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睨了他一眼,轻声道:“还记得前几日主子让你们特地去买来的油吗?”见毛二点头,他朝在坑中哀嚎惨叫的杀手努了努嘴道:“喏,全用在那边。主子怕他们狗急跳墙,这个坑会困不住,以是让墨玉一早去将油烧热,坑底局促,即使他们有三头六臂也躲不开泼下去的油。”
“那当然,害过主子的人奴婢每一个都记取。”墨玉此人爱憎最是清楚。
听着那一声声凄厉如枭的惨叫谩骂声,墨玉几人只感觉毛骨悚然,毛氏兄弟固然混迹于贩子,恃强凌弱,但何曾见过这类惨烈瘆人的场面,双腿不住地颤抖抖,世人当中唯有李卫还算平静些。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
凌若微微一笑,抚着穿在颈间的玉扳指道:“他们固然可爱,不过总算还念着兄弟情,不算十恶不赦,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助他们逃过这一劫;并且我信赖颠末这一事,他们应当不会再有贰心。”
来人摘下斗笠暴露一张清秀的面孔,恰是李卫,他恭谨隧道:“回主子的话,主子亲眼看着他们出城,现在应已在去江西的路上;他们身上有主子的亲笔信,信赖只要寻到荣大人,他必然会照拂一二。”
住在四周的百姓凌晨起来时,惊奇地发明那桩大宅子的门房与前面几进屋子一夜之间尽皆被烧成为灰烬,他们模糊晓得内里住了几小我,皆在猜想昨夜那场大火是不是把内里的人也给烧死了。
“如何,他们出城了吗?”对于俄然呈现在屋中的人影,正在低头饮茶的凌若并未暴露半分异色,乃至连眼皮子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问着。
“李哥儿,你倒下去的是甚么?”毛二偷偷问着,实在他年纪比李卫要大些,但颠末那么多事,可不敢再充老迈,谦善得很。
凌若捏一捏墨玉气呼呼的脸颊轻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比我还记仇。”
李卫代为答道:“放心吧,那些杀手普通是不会直接跟店主联络的,都指定某处停止买卖,只要毛氏兄弟不被发明,我想嫡福晋那边应当不会起疑。只是得委曲主子持续装疯下去。”
墨玉正在拿铁钳子拨弄炭盆,狗儿前些日子送了些银炭过来,总算不需求再用那些灰大呛人的黑炭取暖了,听到凌若这话抬头接上来道:“也就主子心善,肯设法援救他们,要依奴婢看,那两人几次三番关键主子,死了该死!”她可没健忘他们给主子下疯药的事,若非主子瞧出不对劲来,现在主子就不是假疯而是真疯了,真是想着都惊骇。
就在内里群情纷繁的时候,一个头戴斗笠遮住了半边面孔的人影悄悄从后院无人处翻墙入内,随后疾步闪入一间小屋中。
门房那把火是在三个杀手被活活烧死以后放的,早在放火这前,凌若便命李卫等人将坑中的尸身抬出两具,充做毛氏兄弟两人,以求瞒过那拉氏的耳目,让她以为毛氏兄弟已经被烧死,至于另一具则与两个大坑一道埋葬起来。
凌若点点头,放下喝了一半的茶盏道:“那就好,但愿能够瞒天过海。”
凌若走到内里,冷静看着簌簌而落的大雪,手在衣袖中不住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害人,为了自保,为了活命,亲手毁去三条活生生的性命,即便这些人罪有应得,仍然窜改不了她手染血腥的究竟。
委曲?凌若怆然一笑,抚着玉扳指的手悄悄握紧,今时本日的本身另有何资格说委曲……
下一刻,惨叫之声此起彼伏,在这黑夜入耳来极其渗人,毛氏兄弟吓得打了个颤抖,面面相觑,不知这泼下去的是甚么东西,刚才他们站在中间也没感受甚么热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