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恩位置虽高,仍拱手行礼,一派谦虚。
“给我,我叫人拿去帮你炸一炸。”
“沈观胡说八道,妄议后宫,给朕拖下去,打!”
槐庄的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来,褪下钏子,递到魏放手里。
潘洪度和杜青两人隔着好长一段间隔,悄悄互换了一个眼色。
俄然他右火线传来一道声音:“微臣有事启奏。”
魏松像是吃惊了似的,蓦地跳起来,不成置信地望向槐庄。
魏松嗤一声:“你们这些妇人,就是喜好嚼说这些长是非短的。”他说完,见槐庄又是作势要打的模样,从速道:“对,是没结婚。他本年得有二十六七了罢,也不知为何尚未娶妻。”
轰一下槐庄整张脸涨得通红,仓促忙忙举起手腕挡住整张脸:“没……就是这金钏戴久不亮了。”
青州间隔都城不近。一株大树连根挖起,再运送都城,天然所费不赀。都由他一力承担。路上又担忧遭受匪患,特地从孟昱部下借了好些军士来运送。
蔺枚没有操心去想此人是谁——归正他不熟谙的也多。只表示身边之人将奏本接来,道:“有事且说。”
他跨步出列,双手捧一道奏本,弓着腰,一步一步走至龙座近旁。
魏松嘿嘿一笑,又问:“柳桥呢?这半晌没见着她?”
“别是在西京有妻小罢?”
站在外圈,冻得缩伯含胸的低品官员皆对他报以感激一笑。
槐庄一慌,差点从雕栏上跌下去。
那人声音宏亮,已是将满殿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这满朝文武,能一下想起他是谁的人实在未几。
槐庄啧一声:“跟你说说话罢了,还费你家中宝贝不成?”她捣捣魏松的胳膊:“传闻这陈大人尚未结婚,是也不是?”
他想宋扬灵自来喜好园子里多种树,便叫人要将那银杏树挖了送到宫里去。
蔺枚心中俄然一动。是啊,好端真小我,怎会说他杀就他杀?但,他杀之事世人目睹,还能如何?他叹口气,便道:“米氏他杀,朕为之肉痛。但他杀一事千真万确,再提不过让生者悲伤,死者难安。”他沉下眼睫,挥挥手,表示退下再莫提起。
一时朝堂上比瓦子里还喧闹。
群臣中对米氏之死抱有思疑的实在不在少数。谁是最可疑的人,连猜都不消猜。无人肯说,一来害怕皇后威势;二来帝后情深,即便说了,陛下也不信,何必讨这个败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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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时数月,树总算运到。魏松着人装点好了,一早要送进宫去。
蔺枚闻言勃然大怒,蹭一下站起,厉声喝道:“那日朕也曾去看望米氏,莫非朕也有怀疑不成?”
他看着人将火盆逐步添至最外一层。在最外头,连金殿上的陛下都看不逼真。站在这里的皆是品阶寒微的官员。固然上朝,向来不会有人启奏陈事。像是人形安排。
他话已出口,一时百官哗然。御史台官员虽能闻风奏事,不求真凭实据。但主簿却不是御史,怎能妄言监察?
槐庄点点头,俄然将手里的瓜子都递给小宫女,说:“你去逛罢,赶时候到了过来就是。”
那人叉手施礼,继而昂首,朗声道:“下官乃御史台主簿沈观,奏请彻查瑶阆宫米氏非命一事。”
“你说甚么?”魏松俄然俯下身问。
那沈观却涓滴不睬会四周乍但是起的群情声,兀自道:“米氏虽被废为庶人,但方才诞下皇子,试问哪一个为人母者愿在此时嗷嗷待哺的幼儿?又有哪一个后宫女子在诞下皇子后会万念俱灰只求一死?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哉?性命乃观天大事,米氏又诞下皇子公主,怎能不明不白地死去?请陛下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