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也再偶然说其他。陈绍礼脑中更是一片乱麻,借口要归去细心想想,告别了柳桥,便出宫来。
若真的如柳桥所说,拥立新帝有功,那是多么居功至伟!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是不成能。
陈绍礼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半晌才道:“这事你得让我想想,即便要拥立,也得有个项目。”
柳桥低下头,脚下不自发地划来划去。半晌,下定决计似的:“你要真想娶我,我有一个别例。”
俄然闻声外头皇后呼喊一声:“柳桥?”
“你快把话说清楚!”
尚未到散朝时分。屋子里因为没人,格外冷僻。她又不敢生火。只得紧紧抱动手炉。一双脚冷得僵住。
陈绍礼瞪她一眼,一把划开她母亲的手:“要不是看在你好歹生了我,你凭甚么在这儿作威作福?”
“当初陛下坐上皇位,便是得孟将军拥戴。你在朝为官,当是比我更清楚皇后在朝堂的声望。”
槐庄手上行动却顿了一顿,一时面色凝重起来,听了半晌,却甚么都没说,只叹口气:“这些事也是你我好猜想的,做好分内事才要紧。”
她仓促洗漱了,赶至皇后地点的寝殿。
“从龙之功。”
他大步走过来,牵了柳桥的手,道:“本日怎的来了?还好我每日都过来看一看。”说着,把柳桥挂在窗边做暗号的香囊递还给她。
到早膳时,槐庄亲身拿了饭食去给柳桥送去。不想却并未在屋子里见到她。找了个小宫女来问,说是去御药院找点药。
平心而论,他为皇后办事多时。不是不敬佩其手腕胸怀。虽是女子,却不乏帝王气象。
“我瞥见了皇后做给大皇子的龙袍。”
陈绍礼到底多年只在外任,官位也不算特别高。从未经历过都城,特别是宫廷里的风云剧变。听到柳桥此话,不由得神采唰的一白。
她一时心头咚咚咚直跳,身材微微颤栗。
“甚么体例?”
她毫不思疑,皇后是有这个手腕再换一个天子的。
现在新帝年青贪玩,不似先帝雄才伟略,又偏信皇后,导致内忧四起。他虽不敢自比王谢,但忧患之际,自是责无旁贷。
若只论朝政,他天然向着宋扬灵,乃至但愿宋扬灵能把握朝堂。
高低嘴唇颤抖着:“你……你从何得知?这但是诛九族的重罪!”
这不是皇上的朝服么?
半生以来,他既寻求名流旷达,又待人刻薄至极。当年他跟随蔺常交战在先,最后职位却不若李长景,彼时当下,他都未曾有一字牢骚。只因承认李长景的军功。
“没……就是俄然一阵冷,能够受凉了。”她颤颤巍巍的,还是极力忍住,帮宋扬灵换了衣服。
遵还是例是要拿出几身,宫皇后挑选的。她翻开柜子,找出皇后惯常穿的那几种色彩衣裳。余光瞥见一套陌生又有些熟谙的衣服。
“我不想活了不是?敢提起这等事!”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却都不再说话。这些光阴,宫里看上去安静,但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连飞鸟都少了好些。
柳桥哼一声:“疼,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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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庄催她:“你从速的,皇后气得早,一时半会儿叫不着人,我看你如何回话。”
欢宜堂偏僻,是她和陈绍礼常会之处。
槐庄这才道:“这些日子你没发明,孟将军虽并不进宫。但是是有手札出去的。”
“是,奴婢谢皇后谅解。”
“我没见着呀!”柳桥一脸讶异。
“是,确切权倾朝野。”
她早想明白了。皇后待她恩重如山,凭它甚么刀山火海,她都是要跟着皇后去的。哪怕真是诛九族的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