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枚微微垂下眼睛,盯着袖口边的五爪金龙,半晌未曾说话。
潘洪度蓦地站出,大声道:“尔等妇人,怎敢在陛上面前巧舌令色!老臣不怕说实话,本日来搜是老臣上奏,你与孟昱勾搭,用心叵测。那新龙袍都收在你宫中。老臣敢奏,就不惧与你对证!”他一脸凛然。一丝不苟的乌黑鬓发,更添严肃与大义。
“是!是!”
扬灵到底有没有勾搭孟昱?或者说,实在这并不首要。首要的是,他们有这个力量。一旦他们联手,本身这个皇位还保不保得住?
“慢着!”宋扬灵的声音却比铠甲更加铿锵。
“皇宫向来保卫森严,后宫更是人等闲进不来的重地。陛下说得轻巧,要真无形迹可疑之人潜入,本日当值的上千内廷宿卫可都是玩忽职守,难逃罪恶。如果并未有人潜入,本日大张旗鼓,众目睽睽搜了我凤銮宫,他日我以何脸孔号令中宫,母范天下?!”
连蔺枚亦是难辨是非,目光只在宋扬灵和潘洪度之间来回。
潘洪度不由周身一颤,口中讷讷:“臣……臣并无……”只觉百口莫辩。他茫然四顾,才发明陈绍礼不知几时走了。
宋扬灵一席话刚正又无可回嘴,蔺枚道无可回嘴了。
“你的毕生大事。”
又是一阵沉寂。
他行过礼,也不顾另有人在场,便道:“臣有要事启奏。”
陈绍礼的呼吸尚且不稳——不晓得是跑的,还是急的,或是怕的:
李忠一扬手,高吼一声:“跟我冲!勤王救驾!”
她听了,一句话不说,拔脚就往里走。
头返来了这些人。神情庄严,不言不笑。
“还不来人!从速护驾!”宋扬灵已是吼了出来。
事情是如何到此境地的?
闻言,陈绍礼不由双膝一软,差点跪倒。
铠甲一阵响动。
“说是无形迹可疑之人潜入宫中,朕不放心,特地带人来看看。”蔺枚一侧身,便对摆布侍卫道:“搜!”
言之凿凿。
陈绍礼跟着世人一道往凤銮宫走。脚步却越来越慢,待人不重视时,转个方向,竟往东阳门去了。
他想了想,潘洪度虽不管实事,但官位颇高,且受百官推戴,便叫宣。
“说来便是。”
“咚”一声,她蓦地跪下,一手指着上天,朗声道:“我愿指天为誓,问心无愧!”
还觉得本身操纵了柳桥,却未曾想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算计当中。这一出计入彀,竟精美长远到这一步!
“将军!”陈绍礼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还踌躇甚么!事急从权!陛下的命,潘大人的命,都等着将军!”
蔺枚急得去拉宋扬灵:“扬灵与朕一起。”
本日是小朝会。
并无甚大事,蔺枚正待散朝,不想有小黄门来报,说潘洪度与陈绍礼要求面圣。
她一手搀了蔺枚:“请陛下先去隐蔽之地藏匿。”
槐庄老远就闻声喝道声,不知怎的,有些镇静,正要令人出去看看如何回事,就有一个小黄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诧异道:“姐姐,陛下带了乌泱泱好些人来。不是要叫人唱戏罢?”
潘洪度奉告他的,已与李忠将军越好,在此设伏,待软禁皇后,传孟昱进宫,定要击杀于此。
潘洪度猛地上前一步,恨铁不成钢似的,大声冲蔺枚道:“臣所言,句句失实。皇后向来野心勃勃,娥眉之身却不甘居后宫,把持朝政,牝鸡司晨。现在更是狼子野心,企图勾搭孟昱,立大皇子为新帝。”
局面正自对峙不下,忽听得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数个黄门内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才道丹墀,就急着叫唤:“李忠,李将军带人杀进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