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路远,过了约莫一盏茶时候,沁柔才跟着碧檀来到宋扬灵寝殿。
由康羞于开口似的,哑口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一朝天子一朝臣。”
沁柔现在内心已是盘算了主张,不管陛下问甚么,毫不开口。在她看来,陛下也好,她母亲也好,都是要她嫁给由康的一丘之貉。她决不能透露一字扳连了他。便是问罪欺君,大不了一死!
“姑母!”由康约莫是太焦急,连礼都未行,赶着上前,冲蔺桢吃紧地唤了一声。
宋扬灵歪在榻上,双目轻阖。闻声脚步响,才半睁不睁地瞥了一眼。却已将沁柔的神采尽收眼底。只见她紧紧抿着双唇,神情紧绷,倒像视死如归似的。
她只得悄悄唤一声:“陛下。”
沁柔不是笨伯,一听就明白宋扬灵是在给她台阶下,全她的面子,心中顿时一热。她连日又受足委曲。母亲逼迫,他又多年不给本身一句准话。现在得宋扬灵不着陈迹的体贴,只觉心中热得发酸。一转头,眼泪忍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
宋扬灵亦叹了口气。她不难猜出蔺桢的心机。本日蔺桢早非当日蔺桢。当年的蔺桢不谙世事,在权力场中却不知权力。她不知她是哪一日觉醒。但从蔺桢决定下嫁杜青,又主动请缨看管后宫事件,权力在她心中当是已生根抽芽。蔺桢或许看中由康为人,但必定更看中嫁给由康能够换来的皇后之位。
“题了何字?”
由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