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道:“精力还好。这两日你不必忙其他事情,只同人在扬灵屋子外日夜候着,凡是有涓滴风吹草动,马上来告诉我。特别留意扬灵是否要外出。”
宋扬灵正躺在床上,闻声响动,转了转眸子子,模糊瞥见孟昱的身影。只当是做梦,目光转向里,心中一恸,忍不住落下泪来。
孟昱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碎发,轻声道:“吃些东西,才有力量。”
孟昱那里等的!三步并作两步早到了宋扬灵屋子跟前。一排闼便出来了。
“我早跟你说,再好的药都不如饭食济事。看,吃了点东西,神采便好很多。早晨想吃甚么,我一会便叮咛人去做。”
宋扬灵催她:“如何不去?喝了茶,我同你一道去看看姑母,本日同大师一起用早膳。”
实在是半分马脚也没有。
双溪奇道:“这当口,蜜斯病得床都下不了,怎会无端外出?”
孟昱没想到他竟能这么快就做出通盘打算:“后日卯时,端门。我们出城以后下江南,再坐船出海。便是天下之大,也有王土以外。”
宋扬灵笑着道:“姑母,不消耗事,我想坐坐。”
宋昭暄见她脸上暴露植物版受伤的神情,倒不忍心再多说。只怕了拍她的手,道:“姑母先出去,你好生疗养。”
宋昭暄听出宋扬灵的语气里带着固执,怕是钻进了牛角尖了。她摸了摸宋扬灵的头发,轻声说:“孩子,自古以来,婚姻大事为两姓之好,讲究三媒六证,名正言顺。自是聘为妻奔为妾。没驰名分。男人是有转头路的,一朝觉悟,荡子转头金不换。而女人,没有悔怨药。”
“扬灵,这件事你不能只想你。你这么一走,宋家基业如何?我们都是弱智女流,比不得你。你是脂粉堆里的豪杰,我们宋家现在哪怕没有男丁,我信赖,只要你在,宋家门楣就不会被人低看。你爷爷、你父亲,只传下来一个你,你明显能够光宗耀祖,莫非就真的不但放手不管,还要让宋家蒙羞么?!”
双溪猜想必有大事,但宋昭暄开了口,她又不能强行留下来。虽猎奇,只张望了一眼,便退下了。
“刚走,算起来,也有一炷香时候。他一来,蜜斯就说要吃东西呢。刚好姑奶奶便叫人送了来。”
目睹卯时已过不知多久,宋扬灵心中焦心。手上用力,推开了宋昭暄,道:“姑母,我没有负担宋家的本领和心肠。我……我也无私得很!”说完,她便朝门外跑去。
她从速迎上去:“蜜斯,天还未大亮,便要出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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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然明白,不知已到甚么时候。二人哭闹之声太大,早被人闻声。宋睿静年纪最大,晓得必是出了大事,又不敢过来解劝,只束缚几个mm,皆不准上前。
不料宋昭暄一把拽住宋扬灵的胳膊,突地一声,竟直挺挺跪下来,眼泪流了一脸:“扬灵,就当姑母求求你。你当真走不得!”
宋扬灵只当她要大发雷霆,抢先开口:“姑母,我晓得你已猜到我要做甚么。我不在乎甚么名分,也不再在乎繁华。本日不管姑母是劝是骂,我都是不会转头了。就当我没出息,不孝罢。”说完,回身又要走。
宋扬灵想了想,道:“喝点浓浓的汤,再做一道牛肉罢。”
双溪也拿不准此时到底该去拿茶还是该向宋昭暄禀报。
双溪便领命去了。
宋扬灵实在是不敢想这些的。私奔,那也是下下之策。她有过争强好胜之念,有过大志,但是此一刻,她感觉孟昱更首要。
宋扬灵倒是不为所动:“好不好只看我心中愿不肯。”
宋昭暄出得门来,回到她平常起居之处,她的陪嫁丫环双溪便上前扣问宋扬灵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