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枚点点头。说话间,午膳备好,楚歌来问是否传饭。宋扬灵点点头。蔺枚忽而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只小小的锦匣,道:“整日说这些,古板得紧。这是我特地叫人打的,你看看喜不喜好?”
宋扬灵只淡淡道:“大将军军功已极,又得高位。有道是日中则移,月满则亏。”
“是不敢抱你的孙子,还是不敢认我这个亲家啊?”
宋扬灵这才道:“凡是位极人臣,功劳盖世之人,若不激流勇退,趁机保养天年,恋栈不去只怕夜长梦多。”
宋扬灵接着道:“你现在的身份,不宜同朝臣来往过于密切。孟将军同八王爷是世交,干系亲厚非同平常。你无妨多去八王爷府。”
“你的意义是,李大将军盛极已衰?”
两人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还是李长景最早反应过来,立时屈身下拜:“皇恩浩大,微臣万死难报。”那边的李伯川也从速过来,伸手拉了儿子李怀远,要他跪下,一同伸谢皇恩。
“为何?”蔺枚奇道。
蔺枚笑道:“你说话怎如许客气,我们同孟昱不是一贯干系颇好么?”
蔺枚听明白宋扬灵的话外之音,一脸不成置信:“李大将军于国有功,并且廉洁自律。父皇向来以其为肱骨,怎会有此猜忌!”
他只得将统统不满压下去,施礼谢恩。一想到今后没完没了的日次,不知当何为么,心中便是冰冷。
她回过甚去,见来的是蔺枚,便道:“刚存候返来。正要进屋。”
蔺常还是笑笑的:“都平身罢。”继而又道:“我传闻伯川员外郎的位子没升上去?”
过得两月,蔺桢的儿子李怀远两周岁生日。蔺常欢畅之下,说要在宫里帮外孙办生日宴。
蔺常环顾一眼在场诸人,将酒盏置于案上,道:“朕给小怀远赐号安乐是操心想过的,一是但愿他平生安乐;二是但愿边疆安宁,爱卿与朕,乃至天下皆得安乐。”说着,拍了拍李长景的胳膊,意味深长地一笑。
只听蔺常道:“朕即位十余载,日日忙于案牍,到这个年纪才知错过了人生中很多夸姣之事。之前常说疼桢儿,究竟也没甚么时候教诲过她。只望她嫁得良婿,弥补我的亏欠。我听贤妃说,你在兵部经心,事情也多。不如如许,兵部的差事不领也罢,封节度使。”
李长景已从蔺楠手里接过李怀远,略有些陌生地抱在怀中,道:“陛下谈笑了。”
再昂首时,只见周君清正含笑望着她。见她侧过甚来,便举起小酒盏,遥祝一杯。
蔺常一笑,道:“干脆边疆已定,今后只望再无战事。”说着,牵起李怀远的小手,笑呵呵道:“小怀远倒是一颗福星,一出世,你祖父便打了大败仗,肃除罗摩,去边疆之害,功劳彪炳。朕赏了你祖父,本日也要赏你。着封福康公主、李驸马之子李怀远为安乐郡公。”
蔺枚听之有理,又觉豪情上非常难以接管,支吾半晌,却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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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呢?”
蔺常笑道:“给亲家抱抱。”两个字,不知拉进了他与李长景之间多少间隔!
李长景心中也很有感慨,却不好透露,只说:“为国效力,是臣的本分,亦是福分。”
蔺楠听了,立顿时前凑趣:“我也来看看。小怀远,”说着做了个鬼脸,逗得小孩哈哈大笑。
担搁了一起,等宋扬灵回到穗明宫时,已到午膳时候。早有跟她的亲信宫女楚歌在门口候着,一见她来,立时趋步上前,低声道:“方才魏松来传了信。本日朝堂上,陛下赐李大将军国公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