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初二龙昂首的首要节日,伏羲氏“重农桑,务种田”,每年仲春二这天,“皇娘送饭,御驾亲耕”,自理一亩三分地。恰是迎春祈求风调雨顺的好日子。又逢前一天六位新朱紫入宫。太后很有兴趣,让人置了筵席,又特地新排了傀儡戏,只邀六宫高低妃嫔去颐宁宫同乐。
卉春忙喏喏应下,含笑道:“娘娘也是忒谨慎了!颐宁宫哪儿来的蛇虫鼠蚁与脏东西呢!”
僖贵嫔听到莲贵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向顾临怡抱怨道:“岂止是厥后者居上!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卑贱之人,也不分个前后尊卑!娘娘可不晓得,这莲贵嫔生下七皇子,进了位份。也越来越眼高于顶,谁也入不了她的眼!上元节那天,她还敢以下犯上!”
君燐小手微微伸开去触顾临怡如白瓷普通细致的脸颊,咯咯的笑起来。
顾临怡笑了笑,替七皇子掖了掖风帽,漫不经心道:“敢不细心吗!有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这些新人都是前程无量呢!你只瞧瞧后入宫的定昭仪、恪贵嫔、莲贵嫔不都是厥后者居上?”
后宫的妃嫔都未到全,太后还在昼寝未曾转醒,这一众妃嫔才都在配殿里先开了傀儡戏看,不过是打发时候。顾临怡不欲跟这些报酬伍,回身直奔着寿康殿的明间儿去候着太后起家,各宫主位妃嫔到齐。
“本宫听着皇上的意义,许是等七皇子满周岁,还想晋一晋莲贵嫔的位份。”顾临怡回顾,莞尔,淡淡一笑道:“僖贵嫔可别感觉本宫偏疼帮着莲贵嫔,本宫与你说这么多,也是为你着想!”
顾临怡也不再多说,只是谨慎的环绕着七皇子,转头又叮咛卉春与乳娘等人道:“去了颐宁宫,不免是人多手杂!你们给都本宫打起十二万分的谨慎,细心看好七皇子。现在开了春,又是刚过了惊蛰。最是蛇虫鼠蚁活泛的日子,不晓得哪个不谨慎,就钻出来个甚么脏东西!”
僖贵嫔一听贵妃特地备了礼,本身倒是没想到。心下一动,忍不住开了口,恭维的叹道:“娘娘当至心细,如许早的就备下了见面礼,臣妾都把这事儿给浑忘了。”
顾临怡内心忍不住微微出现一丝哂笑,面上倒是暖和,让抬轿之人缓了几步,回身语重心长的与僖贵嫔道:“论理说,贵嫔入宫的时候比本宫还要悠长,最是有资格的人。这一次大封六宫,照理册为九嫔也是无可厚非。现在与莲贵嫔平起平坐,你内心的委曲,本宫自是晓得。”顾临怡笑容平淡又暖和,顿了顿,亦发是推心置腹的模样,耐声道:“本宫这些日子,但是没少闻声风言风语。我们在宫里这么多年,你的年纪也不轻了!可不能在气盛,犯起胡涂来。莲贵嫔诞下七皇子,于社稷有功。你别看她现在未有宠嬖,却到底是双十的好韶华呢!她的好日子在前面,你们前后住着,何必总寻她的不安闲!”
顾临怡往七皇子的小床去看他,边走,边沉吟着,最后只含笑摇了点头,“先搁一搁吧,眼下去说甚么都太点眼。这何氏再笨拙,到底也不是个傻子。话,还是要不经意的让她听出来,才更发人深省。欲速则不达!”顾临怡说着,眼中带着无穷的笑意,将七皇子抱起来,极是和顺,软软的对着七皇子笑眯眯的说道:“是不是,我们今后的光阴还长呢!”
卉春忙笑盈盈跟上来,恭敬回道:“带上来了,都是新朱紫,奴婢不敢不经心!”
僖贵嫔喏喏的回声上了肩舆,轿夫抬起肩舆,却也不敢与贵妃并肩而行。只缓缓地跟在顾临怡身边。顾临怡似是偶然的问起家边跟着的卉春道:“让你给六位朱紫备的礼带出来了?瞧你方才只顾着给燐儿穿衣又筹办暖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