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雪含笑,又问:“若都是女儿可如何好?”
霍延泓听着这话,立时急了,嘭的一声,手掌重重的落在桌子上,道:“甚么。”
传闻保得住,天子这才心中大安。立时叮咛尹航道:“去松鹤斋回禀太后,元妃有孕,要埋头安养。马上便挪到环碧殿养胎。旁人不得私行打搅!”
太后听得云千雪有孕,禁不住欣喜的与踏月笑道:“她与和敬都是有福分的孩子。”
尹航忙应了,霍延泓看着跪在面前的何晟几人,蹙眉道:“还不快筹办安胎药?元妃这一胎如果有甚么,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云千雪的小腹,被霍延泓温厚的手掌捂得暖暖的。如许的暖意,从小腹的丹田之上,垂垂流过四肢百骸,止不住的笑。
云千雪微微咬唇,竟傻乎乎的感慨道:“如何又有了!”眼圈儿还挂着泪,这会儿又呆呆的笑起来,是又敬爱又不幸。
太后很快回过神,缓缓一笑道:“有甚么可赏的,好东西,天子天然会流水一样的送去,哀家那点儿犒赏,也不过是锦上添花了。不必犒赏,让人去知会一声,她不便起来劳动。晚膳哀家到环碧殿去用,一家子,好好吃顿饭,说说话!”
“娘娘成孕不过月余,眼下日日定时服下安胎药,必然能好转。”
霍延泓手指扣在云千雪的额头上,叹道:“可不是,如何又有了!倒是苦了我!”
得着元妃再结珠胎的信儿时,冯岚、沈青黛、袁楚楚三人正结伴在东宫的园子里说话,听宫人说道:“元妃娘娘与皇上一齐掉进了采菱渡的湖里,上来以后便嚷着肚子疼,太医看过后,便说是又有孕了。可传闻只怕是前兆流产,得悄悄的安养,不准等闲挪动。陛下立时下旨,叫人把环碧殿清算出来,让元妃娘娘今后就住在环碧殿呢。”
踏月含笑,答允着说道:“实在太后不说,内心也是最疼元妃娘娘。畴前也怨过,可现在想通了,便疼的甚么似的。”
太后并未言语,只盯着窗外,见那院中的花树被日光炙烤的将近化了普通,妍丽娇媚,只道:“开到花期,有人不幸可赏,可摘折,可妥当照养,也是幸运。总好过开到枯萎,也无人可赏,终究落得个花自残落的了局,人生仓促一场,也过分苦楚了。”
袁楚楚目睹着冯岚的神采沉了下来,便抬手,在桌子上面轻扯了扯沈青黛的衣袖,眼睛直往冯岚那边儿飘畴昔。沈青黛忙是噤声,笑了笑,安抚道:“可现在元妃有孕,天然是不能承宠的。这木兰行宫,就我们三人,天然也是功德儿!”
霍延泓晓得妇人有孕,常常哭笑无常,喜怒不定的。忙柔声哄了她道:“再等三个月,安稳了我们就立时回宫。刚才太医说了,不叫你用心费心,哭甚么!再者,颜欢刚生下那会儿,是谁整日整日抱着,连我也碰不得的。现在你念着颜欢,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孩子了?”
霍延泓合不拢嘴的笑起来,想了一想道:“太医说是有月余了,算一算,是坐船来冀州的事儿。前次你怀着颜欢的时候,我不能不时候刻都陪着。这一胎,我一订婚自陪着,看我们的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
云千雪抬手垂在霍延泓的胸口上,有些恹恹道:“都怪你不好!”霍延泓大手重柔的贴在云千雪的小腹上,方才的绞痛已经缓过来很多。这会儿缓过来,竟不晓得因何上来脾气,竟是转眼掉了眼泪,道:“颜欢被扔在宫里,我这个做母妃的还没抱过几次,现在有了这个,还不教转动,甚么时候能回宫见着我的颜欢。”
霍延泓衔着笑,靠近了云千雪,明知故问的含混道:“怪我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