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似是半点儿也不觉的别扭,淡淡道:“毕竟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晾着新入宫的后妃,也是未免有那年青气盛的新人恃宠而骄。刚入宫,还是端方一些好。”
踏月晓得,这是太后又想起了畴前的各种。她含笑,一面用团扇为她赶着风凉,一面恭敬的回道:“太后又念起端敏皇后了,算一算,没几日又到了端敏皇后的生忌。”
“六宫之主是天下事,也是皇上的家世。不成一日无主,但皇上如果一向空悬着也没甚么不当。端看皇上本身个儿的意义。”太后落拓的说着,看了看天子,极随便的开口却带着她老辣的目光与聪明,降落的说道:“只是立后,牵涉前朝各家各族的权势,皇上务必三思而后行。顾妃……”太后提到顾临怡,声音在一刹时冷酷下来,“顾妃不是不好。不过,顾家本来就是后族,累代公卿,泼天的繁华。实不该再滋长他们的权势。至于旁人,哀家瞧着,都无可无不成。”
诸人皆起家向太后施礼,太后坐下以后,才免谦逊大家告坐。
然后再六十九章的时候提到过一次,写的是:“便是顾临怡重新复贵妃之位,也再不能撼动贤妃半分。”某秋写的时候落了一个即字。实在应当说即便。是假定的环境,并不是说她真的复位。她还是妃,不是贵妃。
太后恬然舒畅的靠坐在亭子里放着藤椅上,冷风似玉,劈面而来,恰是一年当中最好的光阴了。
注:看了一下大师的疑问,好多人都觉得顾临怡已经被复位为贵妃了。某秋重新理了一下顾临怡复位的几段。改正一下。顾临怡是正二品妃,不是贵妃。
在四十七章的时候提到过复位的事儿,写的是:“却说天子与皇太后见后,很快,将一众后妃复位的旨意就下来了,跟着的是恕顾临怡复位的旨意便从西苑送回了皇宫。圣驾从西苑围场回京之时,顾临怡已经回了未央宫,仍旧是二品顾妃了。”
天子混不在乎的笑看着太后,道:“父皇在位九年,才有了大……”天子话至此出一停,微微咳了声没有再说下去。
太后话音刚落,院子内里便递声出去道:“皇上驾到。”太后闻言,微微睁眼,却也不起家。仍旧闲适的坐在那边,偶尔将藤椅前后晃一晃。
太后悠悠笑起,“哀家特命御病院制了坐胎药,只给你们筹办的。为了子嗣,便是喝水一样的喝药又有甚么不成?”太后说着,笑意越深,那模样,有很多的深意在内里,“哀家与你们说一句知心的话,这后宫里,旁的都是虚文,只要子嗣才是福分!子嗣越多,福分也就越多!”
太后被这话引得心境大好,畅怀的笑起来,又问天子道:“皇上此番去木兰,是预备同天授二年一样单独走一趟,还是带上六宫的妃嫔?”
他这番话很有一些事理,倒是引得太后不由多想起来。感慨道:“哀家记取上元九年刚入宫那会儿,先帝去木兰行围,陪王伴驾的尽数是刚入宫的新人。你母后也在的。”
这日下午的气候十清楚朗晴好,天空如碧,澄彻如一泓明镜清泉。日色明丽,却并不炙热。漫天的柳花轻巧飞舞,伴着微风扬扬落落。
太后瞧着他,抿唇老于油滑的笑了起来,再三道:“今次去木兰,是个好机遇!”
已经是初夏时节,夏风缓缓,还未染上闷热。一轮艳阳高照,晒得颐宁宫重重的琉璃瓦金灿灿的刺眼。颐宁宫花圃的小亭子,被掩在青苍的树荫中。那阳光顺着树叶的裂缝漏下来,班驳的落在太后的身上。她秋香色填金绣万字的薄落衣裳,在细碎的阳光下,照出了淡淡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