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君最是个刚烈的性子,可这会儿她被吓得心胆巨寒,六神无主。一颗心似是被无数的猫爪子挠着、拽着,七上八下,疼的喘不上气。眼泪便止不住的从眼圈儿里钻出来,她靠在黄槐的怀里,浑身高低都提不起力。那份儿绝望和惊骇,仿佛本身也要跟着立时死了一样。
云珠与颜欢两个也是受了惊吓,两个小丫头站在屋子的外间儿,云珠晓得事情有多严峻,内心担忧君焕,乳娘如何也带不走。颜欢固然不大懂,可云珠不走,她也不走。闻声姜子君这一声惊怒的呵叱,两个丫头都是颤颤的一颤抖。
德妃听着这话,更是勃然变色,“清平公主如果没瞧见,岂不是都不晓得二皇子不见了!”她说着,嘭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殿下之人皆是胆战心惊,“本宫让你们这么多人跟着,竟然谁都没看住!你们当得是甚么差!”
姜子君却深不觉得然,“焕儿又不是两岁的孩童,他都四岁了,再如何疯玩儿、疯跑,也毫不会往太液池里跑!”
云千雪心生猜疑,垂首轻声的向颜欢扣问道:“颜欢你瞥见甚么了?你可瞥见焕哥哥是如何跌进水里的?”
君焕衰弱的咳个不断,姜子君见儿子有了动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立时破涕为笑,上前揽过君焕,摸着他温热的小面庞儿,感受着他的气味,内心竟是无穷的幸运安然。
云珠与颜欢两个这会儿也被乳母带着在明间里,两个丫头静了半晌,勉强回了神。
庄太妃不由蹙眉,小声嘀咕道:“这孩子好好的如何会掉进太液池,那池水可深……”庄太妃说着,太后脸上的神情亦发丢脸起来。
姜子君闻言,是双腿发软,直直的跌了下去。黄槐忍着眼泪,强扶住姜子君,连连点头,道:“不会的!娘娘,我们二皇子吉人天相。现在太医还没来,还没跟着检察过!二皇子毫不会有事儿的!”
姜子君从未这般疾言厉色过,屋子里的人吓得十足不敢作声,统统的眼睛悉数都盯在了李香薷的身上。
姜子君将信将疑,临时忍住泪意,一转不转的看着李香薷。李香薷也无甚掌控,内心非常忐忑,可却涓滴不敢松弛。为君焕拍背的手,又减轻了力量。闷闷的声响,听得姜子君心惊肉跳。一双手紧紧的绞着袖子,屋子里模糊有低低的抽泣。姜子君浑身颤栗,打了一个机警,冷冰冰的说:“是谁在哭!哭甚么!二皇子还在,二皇子又没有死!你们急着哭甚么!”
“二皇子想要给仙鹤喂食,主子,主子让人去取食的工夫,人就不见了。”王振额上涔涔的冒着盗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若非清平公主瞧见叫了出来,主子,主子还……”
云千雪侧首拍了拍姜子君的手臂,轻缓的安抚道:“你先问清楚了复兴火也不迟!”云千雪说着,立时抬手让颜欢进前。颜欢明显另有些惊惧不安,缓缓的走过来,钻进云千雪的怀里,扭着她的脖子,怯怯道:“母妃,怕,颜欢怕。”
“这是如何了?”敦肃夫人排闼而入,云千雪闻声那刻薄而暖和的声音,心间不自发的一跳。循声瞧畴昔,眼波正落在敦肃夫人满含体贴与骇怪的神情上。
郑如宝一边往屋子里间儿瞧畴昔,一边蹙眉,忧心忡忡的说道:“就是闻声动静才过来的,却不晓得是二皇子落水了。可要不要紧……”
“二皇子,二皇子,跌进太液池了。”王振哭丧着脸。
太前面色寂然,再不复方才的欢腾模样。她声音发沉,敛容道:“我们去瞧甚么,平白让人手忙脚乱!且等一等吧,元妃身边的宫女是懂医术的,有她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