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霍延泓才总算勉强将扶风县地动与云千雪临时抛清干系。可朝臣并不预备就此干休,天子这条路行不通,另有太后。
云千雪也是抿唇,兀自沉吟不已,“自是回嘴不得。那庙虽说是顾家供奉的家庙,却也是削发人不打诳语。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这话一传出去,自是铺天盖地的流言流言。你我相互正名,那是狼狈为奸相互偏帮,身边的宫人的话,更做不得数。”
云千雪瞧着姜子君气的失态,忙拉了拉她的袖子道:“你先别急,且听听太后如何说吧。”
姜子君抬眸,定定看着云千雪道:“那让传瞎话的小沙弥说出来如何?”
这打击便是前朝将安宁太主暴毙、顾临怡他杀、扶风县地动之事联在了一起。
太后不免笑姜子君过分纯真,“顾氏他杀是眼睁睁的究竟,她已然是弱者,她的颓势,大家心中稀有。你们两个东风对劲,现在不管谁来帮你们说话,只怕都会被朝堂这些‘公理之士’口诛笔伐。说你们是砌词抵赖。顾氏这一回,是占尽了天时、天时、人和。”
天子奸刁又擅抵赖,朝中高低天然是心知肚明。现在听着天子这一番话,王阁老一流,不觉在殿下暗自互换了眼色。
霍延泓强忍着怒意,面上透暴露和顺的笑。贰内心清楚得很,万不能暴露分毫大怒。一旦透暴露来,这些酸腐的文臣,便会将他的统统不当言行,归咎于云千雪。
“这话不管你们说没说,她都已经事前安排好,盘算了主张。说与没说,又有甚么别离。”太后悠然含着澹泊的笑意,眼神是无波无澜的清净。
霍延泓起家,沉沉道:“朕的群臣言及妖妃祸国,朕得意检验本身德行,言行可曾有不对,品德可曾不端方。失了诸位大臣的信赖,但是枉为一国之君?”霍延泓这话说的极重,又是诚心当真。
姜子君瞧着云千雪面色丢脸,忍不住道:“如何了?你神采不大好!”
姜子君气的一只手重重拍在了圈椅的扶手之上,震得她手掌一痛。满身的肝火被手上*辣的把柄驱动伸展,“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臣妾清楚与她说的是节哀,务必爱惜着身子。竟被她如此无中生有,倒置吵嘴。”
踏月缓声说道:“昨个儿安宁太主下葬的工夫,便有顾家家庙里的小沙弥暗里群情,说是在屋子里闻声有人与顾妃说‘何必惺惺作态,若悲伤的紧,又是一片孝心,只随安宁太主去了,倒是都得个洁净。’这话当时立即在各家留在顾家家庙的主子里传开来。恐怕,昨早晨或者本日各家大人与女眷,只怕就都晓得了。”
这一日,云千雪到太后宫中,正逢踏月送走了一干亲贵大臣。她迎云千雪往寿康殿,边走,边忍不住抱怨道:“成日里都是如许,总也没个清净!”
更甚的,有亲贵朝臣来颐宁宫求见太后。言及后宫没有皇后主持,便是以太后为尊。后宫不安,则前朝难平。请太后务必插手,将为大齐撤除祸国妖妃。劝说天子将顾临怡迎回,并予今后位,扶正顾临怡的正妻之位。方能让阴阳均衡,让大齐公众免于灾害。
姜子君气的神采发青,悻悻的垂首道:“臣妾失礼了。”
霍延泓低低的哦了一声,岔道:“海内有灾害,若穷究,当是朕的不是。朕该下罪己诏,以告上天,恳请宽宥。”天子提及“罪己诏”,立时引得群臣跪地,道:“微臣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