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怡自嘲一笑,偏着头,慢幽幽的看向霍延泓,“臣妾现在连协理六宫之权都被拿走了,长日无聊,总要做些事情,现在臣妾能用来打发晨光的,就只要七皇子了,如何,皇上不准吗?”
此时,顾临怡引着未央宫的世人在漪澜殿恭迎霍延泓的圣驾。瞧着好久不见的身影走进,那紫地绣团龙的衣袍衬得他亦发俊朗严肃,似是供奉的金漆神袛。顾临怡内心既是欢乐,又是惊骇,喜得是她在内心也惦记他,也想见他;怕的是,他此番前来,当真不晓得又是不是为了云千雪。
“皇上万福金安。”
陆淮月心中莫名惴惴起来,连连乖顺的点头道:“是。”
这话倒不像问陆淮月的,陆淮月天然不敢答复。跟着霍延泓的内监上前,恭恭敬敬的向霍延泓回道:“是,贵妃娘娘请旨让陆朱紫从合璧宫搬来未央宫了。”
霍延泓漫不经心的缓缓开口,笑了笑道:“贵妃仿佛对七皇子寄予很大的厚望。”
圣驾刚到未央宫的门口,正逢陆淮月要往棠梨宫去。瞧见天子驾临,立时娇怯怯的跪地问安。霍延泓对她倒无甚印象,只缓缓的说道:“未央宫自莲贵嫔搬出去以后,又出去人了?”
“你!”霍延泓腾地起家,面上带着愤然,指着顾临怡,可转眼,脸上又很快的安静了下来,道:“那就今后看看,你是否能活到阿谁时候。”
顾临怡悲忿不已直呼天子的名讳,霍延泓捺着性子,只耐声道:“当年又是谁构造算尽入了东宫?”霍延泓声音仍然暖和,可这一句话,让顾临怡有些发怔,她不晓得霍延泓所指的构造算尽都是甚么。她内心有些颤栗,两只手紧紧攥着霍延泓的衣袍,皱成一团,那襟上用金银线绣的团龙纹格外的刺手。她凄然,哀哀的哭个不住,似是要把这些年来的委曲如数都哭出来。
陆淮月福身恭送,瞧着面前明黄的袍角不见了,这才敢昂首去看一看霍延泓的背影。
“我是算计了,可,可我只是爱你,我爱你这有错吗?我倾慕敬慕你我才如此,霍延泓,我若能不爱你,我如果一点也不爱你,何至于把我本身逼到如许的境地。”顾临怡越说越悲伤,近乎于嚎啕,“你怪我,你怪我抢了青萼的位置。可我的姑母,你的亲生母后,自我们出世,她便将你我二人的姻缘定了下来。那不是青萼的位置,那是我的位置,我没有抢她,是她要抢我的!”
顾临怡全然不在乎,奸笑道:“臣妾是疯了,这宫里的人谁没疯?皇上,如果有一天云千雪真死了。您谁也怨不得,您得怨您本身,是您害死她的。您如果不信,我们就今后看看。”
霍延泓也没再多说旁的,只扔下一句“亲热便好”,便是转头进了未央宫。
霍延泓顺手指了指身边的圈椅,道:“坐吧。”
顾临怡非常讽刺的笑起来,道:“皇上把七皇子抱走也好,杀了臣妾也好。皇上是万民之主,臣妾也只要任您宰割的份儿。可,没了我,她云千雪今后就能安安稳稳的?这宫里有德妃、舒妃、诚妃、纯妃、莲贵嫔、她们都是有儿子的人。另有别的没有儿子的人,她们内心,实在本来都恨毒了元妃吧?没有元妃,大师都好好的。元妃何止碍臣妾的眼,她碍了多少人的眼。”
诸人一时答不上话来,霍延泓也不再问甚么,低首弹了弹袖摆,骄易的说道:“朕与贵妃说说话,你们都下去吧。”诸人道了是,谁也不敢再多留,立时无声无息的躬身退了出去。
霍延泓稠密的剑眉略一上扬,“朕不再宫里的这一阵,你背后里做了甚么你心知肚明。”